星空彼方的約定 - 幕間──3

壁爐裡的火光靜靜燃燒，噼啪作響，像是誰正在低聲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火光的陰影映在高聳的書架間，晃動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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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斜倚在那張柔軟的深紅絲絨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疊，手中翻著一本厚重的書，封皮刻有銀線的符文，像是潮水般蜿蜒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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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頁面上，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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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算是好的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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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輕點書頁，仿佛在觸碰什麼命運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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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比失去一切還要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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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輕柔，像火焰撫過羽毛，卻在下一瞬，神情微妙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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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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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闔上書本，啪嗒一聲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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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站起身，火光在她銀白的長髮與黑裙邊緣跳躍。她轉過身來，目光穿透這片書海，落在了那個從未露面的「觀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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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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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勾起嘴角，那熟悉又陌生的笑意帶著幾分曖昧與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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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見面了，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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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冒險也是順利結束了，雖然⋯⋯嗯，過程可能比預期多了那麼幾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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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步至書架邊，手指拂過一本本書脊，彷彿那些厚重的冊頁中，記錄著納瑟緹亞每一滴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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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瑟緹亞啊⋯⋯那片被悲嘆包圍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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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作露梅莉亞的少女，起初抗拒成為記憶之泉的巫女，是因為不想讓妮露莎被迫太早堅強，可是當記憶之泉崩潰的時候，自己卻又要獻上自己得以控制記憶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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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她早就做好了覺悟，只是時機尚未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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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當姐姐的覺悟吧，雖然出發點是基於守護，但也未嘗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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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側過頭，銀色瞳孔閃爍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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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妮露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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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用笑容掩飾所有脆弱，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在最後卻是最早察覺了奧賽雷恩離去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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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露梅莉亞的離去，讓她陷入了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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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鈴仙凪人的開導，她還會振作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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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也可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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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奧賽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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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語氣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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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總是將一切責任扛在自己肩上，甚至在最後都不肯說出一句『我也想留下』。真是個頑固又溫柔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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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到最後能夠真正的貫徹守護的真正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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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輕輕拋起再接住，轉了轉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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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說，這種故事⋯⋯是不是總該有些犧牲，才會顯得深刻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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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故事都是這樣的，愛恨情仇，悲喜交加，有了這些要素，故事才會有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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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問自答般笑了一下，然後走回沙發前，靠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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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們的鈴仙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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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沉穩，嘴上說著不介意，卻比誰都更認真地去接住每一個崩潰的人。連那根長槍都還拿得這麼順手，難不成他真打算一直背著它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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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實在的，沒想到他還真會用長槍，難不成以前有學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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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凪人在這次的故事當中，比較像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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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抽象是吧？你拿去跟之前做比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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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猜你們也不知道該從何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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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個省流吧，砸場子，是不是很符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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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虛空的某處，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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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還有那隻鈴仙月兔，對比上次來說，牠這次的戲份可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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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就差點溺死，不過到最後也沒有說明為什麼能夠呼吸，那隻兔子就是一個充滿謎團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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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牠會一直捉弄妮露莎，難道是因為她好欺負？看起來我得好好的踹這隻兔子幾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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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再望向你們，語氣慢了幾分，像是捨不得將這一章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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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故事總是這樣，一段結束，一段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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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回沙發，雙手交疊在膝上，火光映出她半明半暗的輪廓，像是存在於現實與夢境之間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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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說，記憶是流動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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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瞧，它有時卻像琥珀，凝住了悲傷，封存了笑容，讓人無法前行，也無法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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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是一段悲劇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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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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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火焰瞬間化作星光，在空氣中閃爍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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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故事不代表終點，它只是讓人成長的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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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聲音低柔，像是在述說一個不想被聽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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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說自己沒有力量、沒有使命的少年，卻比誰都更堅定地握住了他人的心。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英雄，他只是選擇不轉身離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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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他，才真正值得信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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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那本書再次攤開在膝上，仿佛讀著什麼只有她自己看得見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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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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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落在某處，輕輕彎起一個如夢如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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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陪著他們一起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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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故事啊，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讀完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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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微微閃爍，像是書頁隨風掀動，而她的身影，早已與那無盡的知識之海交織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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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緩緩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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