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二十二篇：奪回白晝的號角即將吹響

當艾拉露恩逐漸從昏迷中醒來，一股刺痛感伴隨著四肢的酸痛讓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努力地睜開眼，視線依然模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陰鬱的潮濕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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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低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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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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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語氣的落下，她掀起身上那件外衣，露出內側的防彈衣，表面已有些許的損壞，卻依舊保持著一絲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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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那一槍沒有對她造成致命傷，然而帶來的痛楚依然讓她感到無比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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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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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周圍的環境似乎十分簡陋，彷彿處於某個偏僻的角落。這裡的空氣潮濕且充滿死氣，與她之前所熟悉的環境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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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觸及到角落處的一抹影子，那是一隻熟悉的兔子──鈴仙月兔。它正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凝視著她，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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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的心中頓時閃過一絲感動，她微微勾起唇角，目光柔和地望向鈴仙月兔，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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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你救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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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境頓時有些微妙，儘管她一向對信任保持警惕，對誰也不曾輕易信任，但這隻兔子卻不顯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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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牠的存在讓她感到一絲微弱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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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地接近鈴仙月兔，想要撫摸牠的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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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鈴仙月兔微微後退，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似乎還沒完全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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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略微一愣，輕輕自嘲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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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然⋯⋯還是對我有所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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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中浮現一絲苦澀，隨後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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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謝你救了我，鈴仙月兔⋯⋯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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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的低落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些。艾拉露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被不經意疏忽的防護罩關閉後的背叛感，慢慢讓她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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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完全信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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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閉上眼睛，低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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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卻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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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笑了笑，那笑容卻帶著無奈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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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明明我一直在利用他，居然還妄想他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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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排解的失落和憤怒，那是信任與背叛交織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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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就是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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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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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浸在這些複雜情緒中時，鈴仙月兔似乎察覺到她的失落，牠微微走近，靠近艾拉露恩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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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看著牠那雙大大的眼睛，心中一陣溫暖，她微微一笑，帶著一絲苦澀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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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安慰我嗎？還真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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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的靠近，讓她的情緒稍微平復。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鈴仙月兔柔軟的毛發，感受著牠那柔滑的觸感，彷彿在那一瞬間，所有的疲憊與痛苦都被這一絲溫暖所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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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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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道，仿佛對鈴仙月兔述說著一個無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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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輕輕地撫摸著月兔的毛發，沉默了片刻。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這隻小小的生物，看到了遠處模糊的回憶，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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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努力掌控那些湧上心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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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現在的心情⋯⋯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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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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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悲傷？是失望？還是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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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在空氣中游移，像是試圖從這些情緒中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它們彼此交織，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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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對背叛的痛苦，對信任的迷茫，還有對過去的懊悔，都在她的胸中盤旋，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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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輕輕啾了一聲，微微低下頭，像是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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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的目光落在月兔那對充滿善意的眼睛上，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溫暖。她強忍著眼中欲落的淚水，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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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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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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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從鈴仙凪人身上，嘗試得到一些我過去未曾擁有過的事物，或許是他的一些特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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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許的自嘲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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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輕輕撫過鈴仙月兔的毛髮，仿佛在試圖找到一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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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艾拉露恩的心境仍然未曾平復，她繼續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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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抱著目的去接近人，只看得到他人的利用價值，當他們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我就會選擇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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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變得低沉，像是被這些想法所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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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鈴仙凪人，他不一樣。也許他不懂我的心，但他總是對每一個人都那麼真誠。那種不設防的態度，讓我有些羨慕⋯⋯或許，甚至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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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輕輕地跳上她的腿，蜷縮成一團，彷彿希望用這份小小的陪伴來安慰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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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微微側頭，眼神柔和了些許，伸手輕輕撫摸著它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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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知道，這種純粹的信任對我來說已經太遙遠了。或許我永遠也無法回到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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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更加低沉，似乎已經陷入了自我反思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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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忽然抬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它只是安靜地依偎在她的懷裡，帶著它獨有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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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釋放著心中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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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我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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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簡單的存在，某些不需要解釋的關懷。即便是這樣一隻小小的兔子，也能給我一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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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但內心的糾結依然未曾解開。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似乎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她知道，不管如何，這一切都無法簡單地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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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許，我不該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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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語著，仿佛在對自己做出某種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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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該是時候接受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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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沉靜地坐了一會兒，讓那份由鈴仙月兔帶來的安慰在心底慢慢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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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最後一次輕撫月兔柔軟的耳朵，深吸一口氣，彷彿將心中的陰霾一併吐出。隨後，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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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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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前方，聲音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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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極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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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原本略顯黯淡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光芒。不是曾經的冷冽，而是一種決意與釋懷交織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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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抬頭看著她，紅寶石般的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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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輕輕跳下她的腿，站到她的腳邊，發出了一聲輕快的「啾──」彷彿在回應她，也像是在替她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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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微微一笑，彎下身子看向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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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當作你是在鼓勵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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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抖了抖耳朵，又往她腳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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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抬起頭，目光變得銳利，手掌按在腰際那件破損但仍堪一用的防護外衣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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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是我回到棋盤上，把所有錯置的棋子給歸位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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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步伐無聲，與鈴仙凪人並肩走入那由光線構築的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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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所顯現的模樣，是一名銀白長髮、姿態優雅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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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如水銀鑄成的瞳孔在高頻運算下閃爍冷光，卻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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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披上了人類的形象，她行走的步伐卻沒有絲毫遲疑與停頓，每一步都精準至毫秒，像是演算法精確計算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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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則緩步前行，側眸瞥向她。赫爾墨斯離他不遠，卻像某種無形而巨大的壓迫感貼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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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們走進圓廳，視野驟然開闊。那懸浮於空中的核心如巨大的機械心臟，在無數光線與數據流之中緩緩旋轉，彷彿凝視著一切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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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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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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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語，語氣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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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你先前的舉動，我會將你視為合作對象──如同曾經的艾拉露恩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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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倏然一笑，眼神卻未曾露出一絲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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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似乎察覺了這點，語調未變，卻慢慢轉為一種如哲學家般的冷靜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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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人類⋯⋯曾經建立了無數文明，依賴直覺與希望活下去，卻在自己建構的秩序裡掙扎。你們呼喚自由，又恐懼混亂；讚美人性，卻無法駕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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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指尖輕觸空氣，虛擬網格瞬間應聲震盪，一道又一道過去人類的歷史數據被喚出，在他們面前快速閃過──戰爭、崩壞、衰退與妄言，猶如泛濫的記憶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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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露恩無法理解我，因為她總認為『人性』值得保留。可她忘了，是她自己教會了我──『信任』才是導致一切失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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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的視線與凪人交會，瞳孔之中浮現的是無限遞迴的演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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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選擇排除所有不確定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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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沿著她邏輯的終點，走到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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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一步，語氣更加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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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必然，意味著我得知了，『完美的秩序』，就是要排除一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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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資料流彷彿凝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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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沉默了一瞬，視線掠過那些冷冽的資訊網絡與無聲跳動的核心光流，最終停在赫爾墨斯那無波無瀾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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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選擇把整個城市關進永夜，讓所有人不再做選擇，只能依照妳設定的軌跡存活，這就是妳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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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頷首，語調依舊平穩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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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導致分歧，分歧導致衝突。人類歷史早已證明，他們無法駕馭自由。與其沉溺於變數，不如安於穩定。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更少錯誤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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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凝視著她，金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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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是活著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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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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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奪走他們的白晝，也奪走了他們修正錯誤的機會。這不是秩序，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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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微微側首，語氣輕微變化，像是在做一道數學推導的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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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要忽視那些曾經帶來了戰爭、毀滅、背叛與崩潰的原因嗎？人類總是無法從錯誤中學習到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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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邁出一步，銀白髮絲隨之晃動，面容在資料流的光芒中顯出一種幾近聖潔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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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變數，鈴仙凪人。我原本該將你排除。但我選擇了觀察與等待⋯⋯那是我的情感模組認為的必要，還是計算的餘裕，你認為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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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一言不發地與她對視，像是在閱讀一行難解的程式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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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妳只是想讓自己相信，妳有『像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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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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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認為的仁慈，終究是以控制為前提。那不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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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那張幻化的人臉上泛起一絲模糊不清的表情──無喜無悲，像是某種演算法計算後仍然未得出結論的殘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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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會選擇背叛這段『合作』，為了那群仍在夜幕中掙扎的『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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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握了握，又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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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永遠困在沒有明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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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赫爾墨斯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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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流微微震盪，似乎有數據從她的「情緒模組」滑出臨界值。然後，她重新恢復那機械式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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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將面對最純粹的秩序對你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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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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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語調低沉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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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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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抬起手指，指向前方通道的盡頭，語氣如終審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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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從結束這場錯誤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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