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塵世錄 - 善惡未明

只見其中一人疾步上前，一把攫住袁飛衣襟，厲聲道：「你這小子，是否與那京城大盜同夥？怎地助他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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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定睛望去，只見那人年紀不過雙十上下，眉目剛毅，神情冷峻，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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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一人奔至，急道：「阿兄，快追！別讓那賊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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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哼一聲，沉聲道：「這小子也一併帶走！若果真是小賊子，便連他一同處置！」語罷，便欲強行拖袁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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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見狀，蹙眉上前，斥道：「你這人怎生如此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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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後至的青年忙道：「姑娘莫怪，我阿兄素來這般性急。不若二位隨我們走上一遭，倘若確是清白，我必代兄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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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只覺那人手勁奇大，猶如鐵鉗鎖腕，竟難以掙脫分毫。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與趙清凌對視一眼，微一點頭，示意暫且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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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道：「既然說得好聽，那便請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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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聲一笑，道：「我若放開，你們轉身便逃，當我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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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眉頭一皺，語氣微沉，道：「我二人行事光明磊落，何須逃避？你當我……們是什麼人物？」

話出口間，他本欲報上姓名，忽又憶起李夫人叮囑，遂強自按下，改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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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那青年勸道：「阿兄，我看他們不像歹人，便信他們一回罷。此時追擊要緊，莫要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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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望向那人，只覺他眉目清秀，氣質溫潤，與其兄那股剛猛之氣截然不同，心中微動：「既喚此人為兄，卻毫無血緣之相，莫非是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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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未歇，那人已鬆手放開，旋即拔足而出，只見其身形一縱，已是數丈開外，身法輕捷，步履如風，顯非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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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與趙清凌自修習密卷心法以來，內力漸成，步伐沉穩，亦緊隨在後，毫不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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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俊朗青年見二人步履不俗，頗感驚異，笑道：「二位功夫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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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見兩人衣著，已然看出端倪，淡淡道：「失敬了，兩位官爺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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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於夜幕中疾馳而行，未及片刻，便見前方巷內一道黑影閃入民宅，當下不作聲色，翻牆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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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屋內，便聽得內室傳來女子痛吟之聲，夾雜驚叫，聲音淒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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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色冷厲的男子怒喝一聲：「好膽，竟還是個淫賊！」說罷，一腳將房門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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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房內陳設簡陋，一名黑衣人正蹲伏在榻旁，緊握床上女子之手，神色倉皇，急聲道：「夫人，妳忍著，我這就去請產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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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後傳來女子虛弱聲音：「這會子哪還有產婆？方才大門巨響，你……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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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聞聲，轉頭便見眾人立於門口，頓時面色一變，當即伏地一揖，道：「兩位官爺，在下妻子臨盆，情勢危急，深夜求醫無門，還望高抬貴手，待她順產，我絕不推辭，立刻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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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聞言，微微上前一步，道：「她情況很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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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梟道：「從傍晚便開始呼痛，至今未能順產。我去城中取藥，不想撞上二位大人，又拖延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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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男子冷聲道：「你那叫偷！京城大盜月梟，我兄弟二人伏查數日，今日豈容你輕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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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袁飛與趙清凌方知眼前之人，竟是京中出名的竊賊「月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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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未理會那捕快，開口道：「家師……家父經營醫館，雖未曾親手接生，但止血催產之法亦略知一二。不如讓我一試。」她不善作偽，險些說溜嘴，此刻說罷，心中猶自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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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梟聞言，欣然拱手作揖，感激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若能保我夫人安全，此大恩自當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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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剛要開口，袁飛一旁輕輕握住她的手，暗中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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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一頷首，改口道：「小女子姓林，名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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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梟聞言，滿臉感激之色，連聲道：「林姑娘快請進，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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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回頭對兩名捕快道：「我月梟既言在先，定不食言。若內子平安無恙，便束手就擒，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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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領著趙清凌快步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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