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塵世錄 - 朱門誤客

長安城中，趙清凌與袁飛以泥灰塗面，帶著靈樞等人入城，遠望之下，宛若鄉間年輕夫婦攜子同行，只因臉上污穢不堪，逗得靈樞咯咯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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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孫道真所授指引，眾人來至一戶氣派人家門前。袁飛望著高牆朱門，聲音發顫地問道：「清凌姑娘……你莫不是找錯了？這模樣，倒像是官宦府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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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略顯遲疑，終究堅定道：「師父所言之處，決無差錯。」言罷，舉手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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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一名家丁開門，見眾人面貌汙黑，眉頭一皺，冷聲問道：「哪來的鄉下孩子？跑到我們李府門前討吃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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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不慍不火，從包袱中取出一紙信籤，遞上前道：「煩請轉交貴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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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滿面不屑，懶懶道：「又來一個裝模作樣的。」隨即回頭喚道：「阿滿——阿滿——取五個饅頭來！」竟將眾人當作乞丐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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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凌眉頭微蹙，語帶清寒道：「勞煩大爺轉呈此信，我等並非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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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見她執意，便一把接過信籤，當場攤開讀道：「江南沈船，藥谷道真……」眉頭皺得更深，低罵一句：「寫些什麼胡話！」說罷，砰然關上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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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一名丫鬟正捧著五個饅頭上前，見家丁神色不悅，問道：「又有乞兒上門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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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氣鼓鼓道：「不知哪來的一家子，還寫紙條要我呈給大人，看那字裡行間，直是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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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道：「我來瞧瞧。你可別又拿身份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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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不情不願地遞上信籤。那丫鬟左右翻看，皺眉道：「我不識字，倒要你說說，紙上寫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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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悶聲道：「‘江南沈船，藥谷道真’八字而已。妳識得這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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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聞言一怔，旋即驚詫低喃：「藥谷道真……藥谷道真？」稍作沉吟，神色一變，急道：「快，快請他們回來，我即刻去稟夫人！」語畢轉身疾奔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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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在後追問：「他們是什麼人啊？哎，這跑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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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再度開啟，只見眾人仍坐於階上。家丁神情稍怯，語氣卻仍冷淡：「你們稍候，待會兒或可傳你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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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與趙清凌對其態度心中不悅，只淡然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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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久，方纔那丫鬟跑出，笑言：「夫人請諸位入內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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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起身隨行，行至家丁身側，趙清凌斜睨一眼，輕輕冷哼，未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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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領眾人曲折前行，終入一處華美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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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方離去，家丁忙拉住丫鬟問道：「他們究竟是何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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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輕聲答道：「我只覺‘道真’耳熟，入內一問，夫人驚得不輕，說是李家恩人。你啊，這回可撞上鐵板了，回頭只怕挨不住夫人一頓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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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聞言，面如土色，懼意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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