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裡記得你 - 夢裡的輪廓

拉文納的春天還有點冷，街道彎彎曲曲，空氣中混著潮濕的石磚氣味與老教堂裡流出的沉香味。

沈知月走進小巷口那間老畫廊前，只是想避避風。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tuv0EgMc
裡頭有幾個年輕人正在聊什麼，用混著義大利口音的英文說得起勁。

其中一人說：「她叫Lien Jue，你知道嗎？那個亞洲女生，畫得很瘋……聽說她睡過她畫裡的大半人物。」

另一人笑：「是啊，她人呢？誰知道呢。可能還在那個修道院裡跟雕塑家鬼混吧。」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2ErKYTOj
「不管怎樣，她的畫一掛出來，還是會賣光。」

沈知月沒出聲。她站在門外，低著頭像在調整圍巾。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3jv0jv9F
但那名字，在她腦子裡嗡了一下——Lien Jue。連蕨。

她沒有走進去，只是順著那幾人的笑聲轉了個方向，往另一側的窗櫥走去。

然後，她抬起眼，看見一張被光影咬住邊角的畫面。

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TAsr4Tzl

畫裡是一位女子，穿著白色裙子，站在森林邊緣。

臉模糊了，但氣質太熟悉。

她像被按住腳，站在那裡好幾秒，胸口微微緊縮，有什麼從體內深處翻起來。

她不確定那是不是曾在夢裡出現過。

但她知道，那個姿態、那片光線，她見過。

——

季城漢工作了一天回來，看她站在畫布前，背影比平常安靜。

畫還沒畫完，但已經可以看出輪廓。

森林、霧金色裙擺、暗紅色衣袍的男子、與灑在他們之間的一道月光。

他看了很久，才開口：「妳今天畫得特別快。」

她沒回頭，只是輕聲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只是那個畫面，一直在我腦子裡。」

他走近一點，看著畫裡那個男人的背影。

那不是他。

但他沒說。

他只是輕輕抱住她：「可能是因為這裡，空氣不一樣了吧。」

她靠在他懷裡，點點頭：「這裡的空氣好像有種味道……像夢一樣。」

他沒說話，只是拉過毛毯把她裹住。

「畫廊那邊問我新作品的名字，」她望著畫中那道月光落下的角度，輕聲說：

「我想叫它《我不再站在原地》。」

她說完後，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笑了。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Q41IW3zO
像是某種東西終於落了位。

「我總覺得，我不只是在畫畫……」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閃了閃。

嘴上卻勾起笑意，語氣像是開玩笑：「那我是不是該站久一點，讓妳看清楚我？」

她一愣，隨即笑起來，靠進他懷裡。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IO0orwPd
他沒說話，只是輕輕把她抱得更緊一點，

像是在她心裡多佔一點位置，也好。

ns216.73.216.13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