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魔術士 - 第三章-2.肝腸一暖

「話說怎麼這麼無聊？」

「會嗎？」

「真的很無聊，好像好玩的事都做完了。」

「是這樣嗎？應該……不對呀，你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裡呀！」

柔悅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手指只向坐在地面的穎玥跟紫迷說道。

「啊？你在吐槽什麼？不是你開門放我們兩個進來的嗎？」

「……好像是這樣。」

被紫迷一提醒，柔悅才想起今天自己本來想睡個回籠覺，一口氣睡到中午，但中途尿急去上個廁所後，突然聽到有人按門鈴，便去開門，發現是這兩人就讓她們進來了，自己則先回房間換身衣服。等換好衣服後，剛坐到客廳沙發上，又睡眼惺忪地睡著了。

「話說你這地板怎麼這麼冷？」

紫迷邊說著，同時還摩擦大腿取暖，但是上半身卻在打顫。穎玥也有樣學樣。

「有人叫你坐地上嗎？會冷你就坐沙發啊。而且穎玥拜託你不要學她那麼做，會顯得我像白癡。」

「喔。」

穎玥站起身，繞過茶几，站在柔悅身旁。柔悅看她過來了，身體不自覺地往旁站了一步。

「你先坐下。」

「……喔。」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柔悅還是照做，坐了下來以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坐在地上的紫迷還在摩擦大腿生熱，同時觀望兩人的互動。

穎玥跟著柔悅坐下，然後就盯著柔悅的眼睛看。

被盯著看的柔悅，瞬間有種像是被定身的感覺，不自覺地將口水嚥下，同樣也注視著她的眼瞳。

穎玥倒向柔悅將她抱住。柔悅心頭一顫。

「你這是要幹嘛？」

「想讓你清醒一點。」

「……靠抱抱？」

「不是。」

柔悅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似乎有些動靜，正打算轉頭去看時，一股冰涼感透著肌膚席捲而來。

「嘶！」

然後那股感覺沿著側腹滑到肚子前面來，在那裏威力又瞬間增強了。

柔悅伸手向肚子那裏掏，一抓就是穎玥的手。人贓俱獲，這下即便穎玥再怎麼聰明，也狡辯不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在讓你清醒呀，再來是……讓你知道這不是夢。」

「啊，不要！」

柔悅沒有即時阻止，穎玥當著柔悅的面，直接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從離自己較近這一邊的側腹一路摸到剛才那個點。

柔悅被她摸的，只能「嘶嘶嘶」的吸涼氣，平衡溫差。

「怎麼樣？清醒了吧？知道這不是夢了？」

柔悅護著肚子，面有難色地看向穎玥，以有氣無力的口氣說道：「我早就醒了。」

「是喔，我還以為你在做夢。」

「在怎麼說作夢的是我，你也不可能看的出來。」

認真看著穎玥說話時，柔悅注意到她的眼神剛才游移了一下，而且是對著紫迷，柔悅迅速轉頭，卻瞬間發現紫迷不知何時與自己臉貼得超近，鼻子幾乎都貼在一起了。

「換我試試看可以嗎？」

紫迷以氣音說道。

柔悅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將腦袋往後縮，可沒想到穎玥竟然在後面頂著，不讓她後退，就這樣柔悅的雙頰被紫迷的雙手給摸上。

由於剛才紫迷在摩擦大腿，所以手上的寒氣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較溫暖的觸感，因此柔悅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反應。

而紫迷卻慘了。

柔悅露出詭異笑容，同時眼睛釋放出強烈告示「你死定了。」查覺到這一點的紫迷，迅速轉過身，還沒站穩就趕緊要走，但走不到兩步自己的雙頰就被冰凍了。

「嘶──」

「哼，不自量力。」

「太過分了，你怎麼只弄我，不弄穎玥。」

「我的手也就這麼冰，不夠弄她啊。」

這句話是騙人的，柔悅哪裡不想弄穎玥，重點是弄了以後，對方如果報復的話，承受不住。但相反地，紫迷不會報復，即便要報復也很容易拆穿，沒什麼威脅。

突然話題一結束，氣氛冷了下來，氣溫也跟著降了下來。

「哈啾！」

「呼！呼！呼！」

遠離沙發的兩人用手快速摩擦雙臂取暖，並慢慢走回沙發坐。

「話說回來，今天怎麼會這麼冷啊？昨天明明也還有二十九度。」

「不知道呢，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不開暖氣？」

紫迷示意柔悅看向那台裝在牆上的冷氣機。

「你覺得我有傻到冷了，不開暖氣這種程度嗎？那一台我試過了，只有冷氣功能，沒有暖氣。」

「啊？學校有錢蓋公寓當校舍，卻沒錢裝冷暖氣？」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這件事感到驚訝，但我覺得這麼做除了經費問題，其實也滿合理的，畢竟夏天熱是會熱到中暑，冬天冷可以冷到下雪，衡量一下便會發現，冷氣似乎比較重要。」

「但裝一台冷暖氣應該也花不上多少錢吧？像我家每個房間都有。」

柔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說道：「你不想想看你們家每個月的收入是多少才說出這種話。」

正當紫迷與柔悅兩人熱烈地討論學校建設的花費時，穎玥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杯熱白開水，既可暖手，喝下去又可暖胃，一臉幸福的樣子。

這時，穎玥心想要是午餐也可以吃有熱湯的應該很不錯，於是拿出手機搜尋了附近有沒有火鍋店。經過查詢，倒是有一家費用算是相當實惠的。

「我們午餐去吃火鍋好不好？」

「啊？」

熱烈討論的兩人被穎玥突如其來地疑問給打斷了，紛紛丟疑問表示不解。

「現在快十一點半了，我們出去吃午餐怎麼樣？而且柔悅你早餐應該也沒吃吧？就吃火鍋暖暖胃吧。」

「吃火鍋跟我有沒有吃早餐是兩回事吧，而且火鍋應該只是單純你想吃的吧？」

「不想吃火鍋嗎？你應該很想吃火鍋才對。」

「我沒說我想吃火鍋。」

「那我想吃火鍋，今天這麼冷吃火鍋挺合適的。」

「這樣就是全票通過了，走吧。」

紫迷跟穎玥一齊站起身，穿起外套，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看向柔悅。

「走吧。」

「你根本就沒有要找我商量的意思吧？」

「沒有，你就是想吃火鍋，除此之外就沒了。」

看來是說不通了，柔悅無奈接受，但轉念一想，今天這個天氣吃火鍋倒是真的很合適，可以暖胃。

「你們先出去等我一下，我拿個外套。」

方一開門，颼颼寒風急轉直下，直吹的兩人發顫，即便現在是靠近中午的時間，但太陽仍未出現，天氣依舊寒冷。

「兩位久等了。」

柔悅除了拿件外套外，還換了條較能禦寒的褲子。

「你這麼穿好像是在跟我們炫耀一樣。」

「……這怎麼會是炫耀？就只是換一條褲子而已。」

柔悅被紫迷驚奇的腦迴路給驚訝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換一條褲子會是炫耀。

當兩人又要聊起天時，穎玥手插兜裡，默默地走向電梯。同時心想，等一下火鍋要點什麼配料。

「欸，穎玥你等等我們。」

注意到穎玥默默遠去，柔悅連忙停止鬥嘴，趕緊追上去，紫迷也跟在後面。

下電梯後，三人耐著寒風行了一段距離後，終於來到了火鍋店。從店外便可看見店內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客人，不少家庭抑或是情侶都聚在一塊吃。

同時，又有一對戴著墨鏡的情侶從遠方走來，左手勾著右手，表現的相當親密，不過這卻讓紫迷覺得怪怪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兩個人有點眼熟？」

「會眼熟嗎？怎麼看那都是陌生……人吧？」

隨著他們的靠近，柔悅還沒把話說完就已經半否定了自己的言論。確實在柔悅看來，那兩個身影一男一女實在眼熟。

「是說，要去打招呼嗎？」

「還是別了吧？要是認錯人就尷尬了，我們就吃我們的，別管他們了。」

「可是我還是有點好奇耶。」

說著，紫迷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數秒之後，對面走過來的情侶之男方，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話，紫迷這邊的也接通了。

「喂，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一些問題。」

「這麼突然，算了無妨，你問吧。」

「你現在是不是在外面？」

「我是不是在外面？我確實是在外面的馬路上，正要進一家店。」

「那你現在是不是戴著墨鏡？」

「我確實戴著墨鏡……欸，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帶著墨鏡？」

「果然，那摘下墨鏡看看你前方是不是有三個人。」

接電話的那一方照做了，摘下墨鏡看向前方，確實是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穎玥正向他倆揮手。那對情侶正就是煥景與寧燁。

既然看到認識的人了，煥景想上前去打聲招呼，不過寧燁卻拉住了他。

「怎麼了嗎？」

寧燁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看向他。

「沒事的。」

煥景笑笑安慰道，然後執意要往前走。

寧燁會拒絕靠近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幾天的那件事在心裡留下了陰影，現在看到她們心裡自然有些戒備。不過這擔心倒是多餘的。

兩方人逐漸靠近，寧燁把煥景的手挽得越緊。煥景將墨鏡收起，放入口袋，而寧燁則是繼續帶著墨鏡，防止她們察覺自己的眼神。

「你們今天怎麼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來吃火鍋的。」

「這麼巧啊，我們也是來吃火鍋的，一起進去吧？對了，要不要同……桌？」

寧燁捏了煥景的手一把，雖然隔著外套，削減了力道，但還是很痛，煥景只能住嘴。

「你說要同什麼？」

「沒，沒什麼，當我沒說。」

兩方人一齊走入火鍋店，一入內，肉類被熱湯所煮熟而散發的氣味變撲鼻而來，催人流涎。

一位穿著火鍋店制服的小姐出現在面前，說道：

「請問是五位客人嗎？目前店內處於客滿狀態，只剩一桌六人座可以嗎？」

「啊？」

煥景盡量若無其事地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三人，那三人也正好看向煥景，被擱在一旁的寧燁瞬間察覺到煥景接下可能會說什麼，連忙捏他提醒他。

不過煥景今日就是想吃火鍋，怎麼會任由寧燁阻止呢？即便這麼做對她不太好意思，但回去再道歉就行了。

「沒關係吧？」

「倒是無所謂。」

「五位。」

「好的，麻煩請到最裡面的座位等著，稍後我們會送上菜單。」

五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又聚在一起了，共同吃著火鍋，享用午餐。

「你稍微鬆手。」

煥景輕拍寧燁的手，小聲示意她趕緊鬆手，因為真的很痛。寧燁不悅地「哼」了一聲方才鬆手。

入座後，服務員遞上菜單，兩方人各自點了些東西後，在等上菜期間，雙方就這樣互看，沒有人說話，甚是尷尬，即便周遭有其他客人說話，也沒能緩解。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

紫迷率先打破寂靜，弱弱說道。

「嗯？」

「你們是情侶嗎？怎麼好像每次見面的時候，姿體動作都給人像是情侶那般的錯覺。」

「喔……我們不是情侶，我們的關係應該是……搭檔，或者是夥伴，又有點類似於隸屬關係。」

「隸屬關係？」

這個詞有點特別，不禁令紫迷遐想翩翩，如出現這樣的想法「是奴隸、調教那類的感覺嗎？」，隨即腦中便出現相關的畫面，臉上也因此顯得微紅。

煥景見她遲遲不說下一句話，於是再補一句：

「就有點像是老闆跟下屬的關係。」

這時，紫迷方才從那奇怪的幻想當中清醒，不過坐在她兩旁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剛才一定是想歪了。

然而，柔悅與穎玥卻沒有指正。

實在奇妙，再次一起用餐，再次相聚竟然會是在這種地方，這種天氣之下。

「那個……你不拿掉墨鏡嗎？」

柔悅指著寧燁的墨鏡說道。

寧燁當然也想將墨鏡拿下來，不過一拿下來眼睛在看哪裡就會被發現，她還沒想好墨鏡拿下來以後要看的方向。不過這擔心完完全全是多餘的，反而是她不拿來才引人注目。

怎麼辦呢？我應該拿嗎？話說弄個配料而已，怎麼這麼久還沒上來。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在寧燁心頭犯嘀咕時，服務員終於端著托盤上菜了，解了燃眉之急，如此一來寧燁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墨鏡拿下來了。

一拿下墨鏡，動人的美貌便展現在眾人面前，對面桌帶著三五好友一起來吃火鍋的男子，一注意到這邊有個大美女，連忙叫住兄弟來看。

「你們會不會想快點吃？」

三人聽著煥景奇怪問題，感到疑惑。

「你們有人有帶魔杖嗎？」

煥景小聲地詢問道，同時還擺弄眉毛暗示說你沒聽錯，就是魔杖。

「你要做什麼？」

「加速啊，不然你要等多久？如果你們也沒有那麼餓的話，確實也可以不用那麼急。」

還沒等煥景說完，坐在對面的穎玥卻已經從口袋裡莫名其妙地掏出一枝魔杖遞與煥景。

煥景示意寧燁幫忙遮一下，好讓自己可以施法，可是寧燁還在賭氣，她哪裡肯替煥景做這種事。

「你把它跟筷子一起用不就不會被發現了嗎？」

雖然不是很願意，但寧燁還是替他找了個替代方案。煥景也就照做，抽了一雙旁邊的衛生筷，將魔杖夾在兩根筷子之間，往鍋子上敲三下。

數秒後，鍋子大量冒出水蒸氣，鍋中的水也達到了沸點，正好可以將菜、肉都放下去煮。煥景將魔杖給遞還給穎玥。

「我真沒想到魔法竟然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針對柔悅的感嘆，煥景顯得相當不解，說道：「怎麼會沒想到？魔法不就是用來做家務活的嗎？」

柔悅原本對於魔法的幻想相當高遠，像小說寫的那樣用來戰鬥，但現在竟然是用來加熱湯頭。

不過，細絲一想魔法用來做家務倒是很方便，不會弄得手腳髒兮兮，而且速度也很快。

穎玥、紫迷跟煥景紛紛將剛才點的配菜下下去，稍微燙一會就熟了，寧燁夾了一塊肉，沾點醬油便送入口中。吃相實在是美。

「小姐，能否加個好友？」

在寧燁準備繼續吃時，對面桌的男子走了過來。

柔悅、紫迷、穎玥齊刷刷地看向那名走過來的男子，煥景則繼續煮，沒有要看的意思。

「不要。」

「那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不用錢的。」

「不要。」

接連被無情拒絕，那名男子不由得心生芥蒂，但還是要維持紳士的形象，沒有動怒，默默地走回位子上。

「寧燁，你要跟我換位子嗎？」

「不了，這裡坐的還算舒適。」

對話簡短，寧燁的姿態顯得高冷，煥景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煥景收起了笑容，探出頭，以極度冷血的眼神瞪向方才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感受到威壓後，倒抽一口涼氣，不敢再亂來了。

三人坐著吃肉吃菜吃豆腐，看著煥景的行為並沒有什麼意見，反而覺得這麼做或許也不錯。

同時，柔悅心想如果今天在進來之前沒有遇到煥景他們，是不是今天被搭訕、騷擾的就是自己這三人。

題柔悅心詩：

風寒未雪遠離鄉，默默心懷總有傷。莫戀高堂惟友在，桌前火熱暖肝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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