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魔術士 - 第六章-5.陰謀相見

且說煥景與穆海兩人出門後，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掩人耳目地走到一處小巷弄，然後凌空飛起，然後朝著柔悅等人早上去過的廟宇飛去。

一路上，煥景甚是沉默，沒有任何的言語，於是穆海開口道：「你偷聽別人說話，不覺得可恥嗎？」

「我那可不叫偷聽，我竊聽器光明正大地在他們面前裝上，哪能叫做偷聽。」

「那你竊聽器裝在哪裡？」

「牛奶糖盒裡。」

「這還叫光明正大？」

「我已經在別人面前做了，怎麼不能叫光明正大呢？」

穆海見理講不過，也不再跟他議論了。

此時，煥景很是紛亂，因為此趟出門的目的，便是要見那兩個小孩。

在柔悅與紫迷兩人進到玄關時，待帶樓上看書的煥景，瞬間感覺到一股極為混濁的天地靈氣，使得一時為之暈眩。

而那天地靈氣並不是什麼實質的東西，只是一種形容用的代稱詞，畢竟那只是一種來自知覺深處的感覺。

天地靈氣並不是任何情況下都可以產生的，只有在那種天賜地養，日滋月潤，上下合一，清濁一體的極端情況才有辦法誕生，然後又必須經過千年萬載的陰陽調和，氣運融通等後天的協理才有辦法將這東西存在於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除了背景外，還必須要後天的努力，才有辦法淬鍊出如此特殊的玩意兒。

而如此特殊的東西竟然被柔悅等人給遇上了，這是煥景萬萬想都沒想過的結果。

柔悅跟紫迷遇上那東西後，一入他家門，便昏厥過去，這只能說是煥景家中有某個東西與柔悅他們身上的天地靈氣「相剋」，因而一時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昏厥過去。

為了削減事態往失控的方向發展，煥景便在那時下樓了，拿了盒牛奶糖放在茶几上。

煥景除了在牛奶糖盒裡裝上竊聽器外，還裝每顆牛奶糖施了點魔法，讓吃下去的人可以暫時承受那道「相剋」的作用。

煥景除了做這些事外，他還在出門前特意走到客廳，給寧燁使眼色，示意他看一下手機訊息。

煥景在手機訊息上，打了一串文字，大概拜託她暫時先跟孩子們待在一起，以防又發生「相剋」之類的事件。

這是煥景到目前為止可以做的安排了，接下來，他就是要去見見從柔悅口中得出的那兩個小孩，並且確認那兩個小孩是不是所謂命定中的人。

如果是，一切就都會變得很簡單了。

但願如此。

另一處，不見天然之光，不見自然之色，惟見邪氣環繞，歪風盛行的域中之地，空氣中瀰漫著有五個音階而只有四個音的詭異旋律。

隨著「主席」拖著常常披風走來，周圍旋律愈發的綿密，一節接一節，一環套一環，接著突然出現了人聲。

可是，那個人聲卻相當難聽，有些音發不出聲，有些音又說的不準。

然而，在此處卻沒有相互指教的事件發生，大家還是自顧自地說著。沒有人會注意別人的過錯。

儀式也在這樣的過程中，緩慢進行著。

頂著一頭藍色頭髮，以及一雙特殊的「乂」字形紫瞳的主席，悄然站上高台。他手中舉著的鞭子，對著台下的所有人。

那條鞭子，在經過他的扭曲變形下，此時已變做一個安卡的符號了。

周遭的環境將那鞭子襯托的螢光滿溢，陰氣叢生，似乎不是個吉祥物。生人見之，為之膽寒。

台下那群沒心沒肺，魂飛魄離的人群，卻如見偶像一般高聲歡呼，揚聲吶喊，彷彿深怕自己的歡呼無法傳達到主席的耳裡。

主席眼看時機到了，將安卡形狀的鞭子舉過頭頂，灌注魔力，如有日月精華灌注似，變得越來越有妖模鬼態了。

一條高有六米的龐然大物──靈蛇，從鞭子影裡飛竄而出，大有騰天飛升之象，卻又盤繞於主席身邊。

那條清白靈蛇，眼瞳細若絲，神態如虎視，忽地張開食人巨口，嘶聲啞喊。

看見靈蛇是這般態度，台下的那群人更是喜不自禁，全力的高聲呼喊，只為回應。

主席看群眾甚是歡喜，便將鞭子指向前方、指向台下、指向群眾。

那條有著食人巨口的清白靈蛇，便隨著鞭子的指示，一躍騰地跳到了萬民之中，群眾之上。

牠渾身泛冒著綠霞，眼珠為之轉青，眼瞳為之現白，好是驚悚。

主席將安卡形的鞭子對著人群，環繞一圈，靈蛇便順著指示在群眾頭上盤繞遊走一圈，又再次回到原地。

當靈蛇打住時，牠身上的清白被黑色條紋給覆蓋，牠對著主席呼喊。

主席微微露出笑意，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又向手中的安卡鞭索，注入更多的魔力，鞭索因而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主席手背上的印記，在注入魔力的過程中，愈發地深刻，便得越來越無法被剝離，如同詛咒一般。

在煥景家中。

「欸，寧燁！欸，寧燁！你出去了嗎？可以回我句話嗎？」

目前煥景家中只有煥景一人，其他人都出了，因此現在不管水緣怎麼叫都不會有人有回應。

他無奈的站在走廊上，很是鬱悶地搔搔頭。

「嘖！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就連午餐也不替我準備。會不會有點過分呀？」

他很是無奈在家裡到處看看，又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竟然連剩菜剩飯都沒有，有的也就幾樣原食材。

「不會吧，這是要叫我自己下廚嗎？」

水緣又往旁邊挪動了幾步，看看旁邊的櫃子裡是否還有可以直接吃的。但顯然，這個家似乎是不太會有剩菜飯的家庭，就連零食也不是個常備品。

她又是無奈地嘆口氣，抓著頭走到客廳，邊抱怨道：「竟然連泡麵都沒有，回不會太窮了？」

她在客廳環視一周，一眼就命中了擺在桌子上的牛奶糖，但拿起來，打開來看裏頭卻是空的，連一顆糖都不剩。

她生氣地將空盒子往地上一摔，摔了也不響，很不解氣。

「怎麼連一點東西也不留給我吃呢？」

水緣邊說著，邊四處翻找，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

約略過了五分鐘後，她實在什麼食物都沒找著，無可奈何之下，一屁股地就癱坐在沙發上。

眼中無神地看向空蕩蕩的客廳，頓時有了一種懷念過去當人日子的心情，奈何今日自己非人，苦頭只能自己受著。

思來想去，心裡越發的煩躁，索性乾脆不想了，她直接在沙發上躺好，打算直接睡到晚上，畢竟總不可能到了晚上人還不願意回來吧？

舒服地躺了一會，水緣也就睡著了。

另一頭，煥景與穆海已經抵達了那間廟宇。

只見兩隻石獅威然鎮守在左右，中間一大空出來的廣場，前方有一個金爐，金爐上插著鮮少的幾支香，殿上一尊正神儼然坐鎮，左右護法更是執槍握戟。

煥景與穆海一眼望去，空空如也，什麼人也都沒有看見。

早上那兩個小孩估計也已經走了。

「這裡沒人，你期待看到什麼？」

「用『看』這個字來說並不標準，我並不是期待看到什麼，期待感覺到什麼。」

「那你感覺到什麼？這裡除了空蕩蕩的廣場，幾根插著飄渺的香外，就已經沒東西了。」

「虧你還是十二守護者之一，怎麼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無法察覺呢？」

穆海此時心想：「如果我能選擇，我可不想當所謂的十二守護。」

穆海的想，終歸是想，無法成為現實。

就在穆海準備發呆之際，煥景獨步向前，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穆海跟在他後頭，悄悄地看著他是要做什麼。

忽然，煥景仰望著天空，開口道：「可以把那東西給我嗎？」

「那東西是哪個？」

「絕視之眼。」

「東西我給你，但你可別做奇怪的事情。」

穆海在交付東西前，叮囑道。煥景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便接過東西來戴上。

一戴上，煥景就感覺到自己左眼看到的世界有所不同，他順著他方才所感知到的天地靈氣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條如霓似水狀帶分布於空中，但他的右眼世界卻沒有看見虹霓之類的東西。

那片如霓似水狀帶就是所謂的天地靈氣曾經留下過的跡象。這東西的消退是遲早的事，但絕對不是分分鐘會消失的。

穆海看他往空無一物的半空中注視愣神許久，也跟著投眼看去，但依舊看不見什麼。他覺得很是奇怪，想上前跟煥景搭話。

於是，他向前踏出一步，腳方落地，他便有種頸項被掐，內臟被截的驚心嘔吐感，不待他有片刻工夫的反應，一陣怪風便劈頭而來。

吹得他一時半會髮揚心失，頭暈目眩。

當煥景再次注意到他時，他已經處於一個快要跌倒的狀態了，煥景一個箭步攙住他。

「你怎樣？」

煥景一問，而穆海並沒有回答，只一昧地瞪大雙眼，屏住呼吸。

數秒之後，穆海腿腳彎了下去，整個重量都被煥景給承受。

「欸欸，欸！先生怎樣了，回我句話呀！」

煥景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呼喚著他，但似乎都沒有作用。

煥景與他對視，但覺其眼中無神，瞳中無子，甚是驚駭。煥景一時心慌，不知所錯，急左忙右地不小心按到了他脖子上一處。

此處一按下去，穆海方才喘得過氣來，他慢慢立直自己的身體，目光慢慢的移向煥景，很是驚愕。

煥景見他可以慢慢站起身，便漸漸鬆開手，見他要與自己對視，便也看向他。

就在兩人將言語之際，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煥景身後傳來。

「年輕人，你沒事吧？要不要先過去那邊休息一會？」

聲音的主人正是廟公。他今年已經六十八了。

「你們應該是新來的吧？不適應這裡的天氣，要不先進屋裡暖一暖吧？還有熱水可以喝？如要吃東西，應該還有撤下來的供品。」

他同樣拄著拐杖，半個頭的白髮，兩頰略顯得消瘦，眼中卻不減當年威風，看來也是個有見識的人。

廟公如此熱情，煥景與穆海不好意思推辭，並且他兩人目前也是有些不便，便應下了。

煥景方扶穆海坐下，廟公就端來了兩杯熱水，並拿了一包餅乾來。

「抱歉呀，今日沒什麼人來拜，餅乾也就只剩一包了，先將就點吃吧？」

煥景連聲應謝，不在話下。

東西給了，廟公也不說要離開，就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

「是說呀，今天天氣比以往都要寒冷了，所以沒什麼人來呀，卻是今天除了早上有五個人來外，兩位就是今天唯一的香客了。果然，還是年輕人身體勇，像我這個年紀的人，大多都不中用了，一到了這種天氣，便都不出門了。」

煥景只是陪著應笑，但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麼。

「您說早上有五個人，是不是兩個小孩一群，三個高中生一夥？」

「是啊，你怎麼知道？」

廟公聽他這麼說，有些驚訝。一旁的穆海，則是有點渾身乏力，冷汗狂冒，喝了點熱水，稍微壓了一下心中的恐，根本無暇顧及煥景的言論。

「因為呀，孩子們闖禍了，我想找到兩方人問個清楚，問個明白，才不會讓我錯冤了誰。」

煥景隨即撒了個謊。

「這樣啊，但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有個小妹妹摔倒了而已。」

「是這樣啊，那她怎麼摔倒的呢？」

「這點我就不清楚了，我看到的時候，那三個年紀大的已經圍繞在他們身邊，根本看不清是怎麼回事，本想著上前看看怎麼了，哪知道天上一陣風壓下來，弄得眼睛一時半會睜不開。當再次看到他們時，人都不見了，我也不想管發生什麼事了。」

「是嗎？」

煥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顯得有些失望。

「不過說起來呀，那風也是真的怪，吹得亂七八糟，好像沒有一個主要的方向似的。」

「這話怎麼說？」

「像那個十字路口，如果刮東風，不論東西南北都是往西邊飄。刮南風刮北風，也同樣都是這個理。但今天這個風，卻不是這個理，它是從屋簷上斜得刮下來，弄到地面以後，東西南的散出去，然後各吹各的，就沒一個主軸，你說這奇怪不？」

「確實奇怪。」煥景點頭回答。

廟公說得這番話，在煥景心中有著另一條解釋。除了風吹得怪怪的，更代表著一件隱藏的事情。

廟公看了眼掛在廳堂上的時鐘說道：「時間這麼晚了，就先跟你聊到這兒了，我先去忙了，有空多來這裡上香祈福吧。」

說罷，廟公便起身而去。

「下次見。」

煥景說完，便扭頭轉身看向穆海，說道：「你身體可以嗎？我們去上支香。」

「再給我一會。」

穆海一邊喘氣一邊說。

煥景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熱水，說道：「事情好像變得有些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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