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魔術士 - 第五章-3.真假遊戲

稍微跑了一段距離後，鴻宇氣喘吁吁的往回看。

「到這裡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吧？」

鴻宇看著來來去去的路人，大多都是忙碌的成年人，沒有一個像是高中生的身影。

確認沒有人追上來，鴻宇方才鬆了一口氣，他想著接下來該去哪裡，反正白天時間還很長，回家也只是滑手機而已。

腦筋一轉，瞬即有了想法，他拿出手機，撥了某人的電話，問對方現在是否有空，能否過去找他，對方給了個肯定的答覆後，鴻宇掛斷電話。

他露出欣然一笑，接著邁開步伐。

另一邊，柔悅與紫迷同樣也朝著煥景家而去。

半路上，柔悅不自覺咂了嘴。她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鴻宇到底抽了什麼籤，而且自己剛才正準備要套他話時，他就已經先走了，這下難了。

思緒間，紫迷插話道：「你說他們兩個待再一起會弄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這會兒，紫迷比剛才正經些，少了方才的調皮、活潑氣，所以說話上就比較正經了。

她想到現在正要去見穎玥跟政和，但又不知道等一下該擺什麼樣的態度，本來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剛才在煥景傳訊時，煥景卻多提了一嘴說：「弄得有點驚世駭俗。」

紫迷本還想繼續問下去，但煥景不回訊息了，幾秒鐘的時間就把紫迷搞的一頭霧水，於是她只能做自己的猜想。

在紫迷的認知中，政和是個除了會研究《易經》，而且對於占卜這類學問還有一點了解的怪咖，讓他跟穎玥待在一起，有可能從而影響穎玥的思維邏輯及興趣取向。如此一來，將有可能成就一番小災難。

再者，穎玥本身就有一種「超越世俗」的才能，如果讓她潛心研究那種東西，未來有一天肯定會弄出一個大災難。

又或者是穎玥就此沉迷其中，凡事想找她做什麼，她都要先卜個掛，說個類似謎語的話，然後頭痛半天都還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紫迷是這麼想的，柔悅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她自己導出的結果，卻沒有紫迷那般誇張。

「也就頂多把難以以言語表述的東西，給寫出來吧？」

柔悅預測他倆頂多也就搞出如此成就而已，並不另作他想。

然而，這並不是紫迷想要的答案。

「不對，他們應該是已經弄出了像符咒那類的東西了！」

聽到紫迷這麼說，柔悅只能愣了一下，便繼續說道：「符咒……還好吧？」

柔悅完全不覺得那兩個人可以弄得出什麼符咒來，即便弄出一個符咒來，真的有用嗎？如果只是隨便用點墨水在黃紙上寫點東西，柔悅認為自己也能辦到。

「不對不對，政和他不是那般簡單的人物，他肯定是隱藏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知識與技術，然後在剛剛教會了穎玥，而穎玥則運用這等知識，搞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紫迷自顧自越說越起勁，柔悅在一旁聽了卻直搖頭，她想到如果來一個與穎玥不熟，且過於天真的人，信了紫迷這席話，隨她瞎起鬨，大家都得遭殃。

但紫迷說了這麼多，直接潑她冷水好像也不太好，柔悅換了種思路說道：「你有什麼論證可指明真會像你說的這般如此嗎？」

「有，你看。」

紫迷將剛才的通話訊息遞與柔悅。

只見最後幾條訊息上寫到「他們在幹嘛？」「小研究」「弄得有點驚世駭俗」「？」此後就無回音了。

柔悅稍微往上滑，也沒看到什麼足以支撐紫迷那一席話的證據，就唯獨「弄得有點驚世駭俗」頗耐人尋味。

「你剛說的那番話，該不會看著這則訊息判斷的吧？」

「嗯，沒錯。」

聽到肯定的答覆後，柔悅頓時無語住了，她只能先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後迅速重新組織語言。

「我覺得說，目前我們做的都只不過是揣測而已，話還不能說的太滿，等我們見到對方時，自然會知道真相，還不用那麼緊張。」

柔悅重新組織語言後，做的第一個打算便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以防講到最後自己真的被她給洗腦了。

不過說起來，柔悅能夠如此鎮定不過是仗著有影玥在，先不論一個成年人有沒有辦法看的住兩個未成年，光有穎玥在，柔悅就可以篤定即便那兩個人混在一起，應該不可能掀起什麼風雨來。

「我沒有緊張，只是做一個大膽的預測。」

「既然沒有緊張，那你也不用預測了，反正最後都會見著，看到了自然會知道。」

紫迷不再跟這個話題繼續糾結了。

走到煥景家門口後，兩人止步向上一看，只覺得天空灰濛濛一片，似乎比剛才在廟裡拜拜時更黯了一點。

雖說不上什麼大事，但卻讓心理平靜的柔悅默默地泛起了漣漪。

紫迷按下門鈴，片刻後寧燁出來應門。柔悅覺得不是煥景出來，有些奇怪。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不過穎玥跟政和都還在裡面嗎？」

「他們倆個目前正跟煥景待在一起，你們也來進來吧。」

說著，寧燁引著兩人進屋去了。

不知為何，柔悅遲疑了半秒，卻又跟上。柔悅似乎覺察到了有東西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是什麼。

方進屋，寧燁便迅速將門給關上，還不待兩人反應，來自外頭的光馬上被隔絕掉，一片漆黑瞬即籠罩下來，眼前全是深不見底的黑，就連原本該有的玄關台階之類，都不見了。

柔悅想回頭找寧燁問個所以，卻發覺身後也是一片漆黑，剛才進來的入口完全不見了，寧燁也不見了。

一時之間，兩人手足無措，相互對視。

怎麼辦？

突然一個靈光乍現，柔悅想到可以用手機，只要語音通話，把鴻宇叫來，隨即掏出手機，打給鴻宇。

紫迷則在一旁眼睜睜地看柔悅操作，但等了許久，手機畫面上卻顯示「所在地區無訊號」這等訊息。

「不是吧？」

紫迷萬分不解，這裡怎麼就突然變成一個無訊號地區，明明附近都還可以用網路，怎麼到這裡就不行了。

焦急的情緒在兩人心中默默醞釀。

這裡的環境十分清靜，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清脆，似乎有回音一般，卻不能見到牆壁一類，只有無限的黑。

「怎麼辦，紫迷？」

「不知道。」

柔悅無奈問了一句，紫迷同樣也無奈的回了一句，然後便陷入了一片的寂靜。

安靜到兩人的心跳聲，對方都能聽見。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柔悅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紫迷的心跳。

柔悅聽著紫迷的心跳聲，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速度，使自己脫離急躁的情緒。

柔悅朝向原本是往室內的方向，用手在嘴前拱成圈，喊道：「穎玥，你如果在裏頭，給個回音好嗎？」

紫迷也有樣學樣，畢竟在這種危急狀況之下，有多少招數就用多少招數。

她們喊了好幾次，卻都不見回音，似乎這個空間也就他們兩個人而已。即便換喊其他人的名字也一樣。

怎麼辦？這個問題又再次迴繞到兩人頭上。

所有直覺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用完了。柔悅停下原本的動作，試著讓自己靜下心來思考問題。

在面臨現在這狀況之前，應該有前兆才對。一個是灰濛濛的天，一個是寧燁給人的怪感覺，但這兩點都尚不足以說明問題的發生，還需要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不過，在哪？

身在局中者，不可能不知。

柔悅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唯一的人──紫迷，思忖道：「莫不是她？」

看似不合理的答案，難道就是正解嗎？柔悅的疑惑愈發凝重。

「不對！」

柔悅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她已經想通這一切的真相了。

萬千思緒會於一端，虛幻景象隱於彼方。朦朦朧朧虛實不明，真真假假虛實不分。

事實是真的，真實是假的。柔悅得出這般結論，因此可以推論出：

她們兩個人來到這裡，這件事是真的，但柔悅感覺到的那奇怪的感覺，是假的。

對於穎玥的認識，是真的；但紫迷在路上說的那番話，是假的。

她們進到屋內，是真的；但眼前一片黑，是假的。

為何會如此？柔悅心想到，發生到目前這個時間點之前，應該有一個使事實與真實分離的點，但在哪？

忽地柔悅腦中閃過一個人影，他的手裡拿著一頂帽子。沒錯，這正是問題發生的分裂點。

至此，第一道問題──理論算是解開了，而第二道問題正是破除眼前的虛假。

第二個問題相較於第一個問題，簡單多了。既然眼前的景象是虛假，那麼可以看見這虛假之象的自己也未必是真實，所以只要移除使自己無法看見真實的東西便可眼見真實。

柔悅順手一摸，沒料到自己竟會帶著魔杖出門。她站起身，臉上瀰漫著自信，看向還不知如何是好的紫迷。

紫迷自剛才柔悅剛才說聲不對，就一直注視她，現在看她站起身朝自己走來，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

柔悅把聲音壓的低沉說道：「我已經想通破除眼前『障礙』的辦法了。」

柔悅將魔杖交到紫迷手上，讓她握住，自己再握住她的手。紫迷五分惶恐，五分驚訝地看向柔悅。

柔悅語氣輕柔地說道：「不用想太多，好好抓緊魔杖就是了。」

多說也無用，畢竟眼前所見未必真實，此人也未必是完全的紫迷，多說了可能也是白費唇舌。

能夠引發異象的魔杖，由著柔悅的意念逐漸發出光芒，整片黑暗空間漸漸瓦解。故有詩云：

空中見識幾真實，渺渺茫茫無地持。看破虛無需見識，難求塵世問靈知。

隨著魔杖散出強烈的光芒，周遭的黑暗徹底消失，而映入眼簾的是煥景家的玄關，以及站在兩人跟前的穎玥及政和。

魔杖掉落在磁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穎玥和政和的目光中，兩人忽覺渾身乏力，體力不支，頓時向後倒去，驚的穎玥與政和要伸手拉住兩人。

但卻沒能抓住對方，幸虧寧燁站在兩人身後，一手抱住一人。

再看她們兩人時，也是昏厥樣。寧燁讓兩人先到客廳去躺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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