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魔術士 - 第三章-9.正與邪現身

在眾人驚愕的餘光下，煥景換上一身白衣，便往屍鬼群衝去。

「他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

「他該不會去拉那個女僕吧？」

穎玥聽著其他人的討論，卻腳邊的白色液體往這個方向流過來，似乎是顏料。頓時，她扭頭一看，原本被屍鬼圍住的行李箱竟被打開丟在一旁，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白色液體留下的白點。

莫不是他還想施什麼法術吧？

把屍鬼出現前煥景在做事聯想起來，穎玥做出如此推論。

「欸，穎玥我們該出去了。」

「我稍後再走。」

「什麼？房子快倒了，你想被壓死嗎？」

「我想追尋真相。」

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眼前的東西還有真相可追尋？

鴻宇感到匪夷所思，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卻看到這人眼中竟有如同撥雲見日，那般致勝的神情。

說實話，穎玥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選擇留下，她想追求名為「真相」的東西，這點並不是出於其有意識的行為，是來自內心莫名的衝動。

這種相較平時，更為積極的態度為何會湧現，穎玥真的不明白，明明自己對周遭事物都是得過且過的心態，怎麼在此會有轉變？

「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會陪你到最後的。」

柔悅把手搭在穎玥肩上，同時另一隻手堅定地握著魔杖對準屍鬼，即便手已經有點知覺疲勞，變得僵硬。

「不過，你得像你之前說的，即便我倒下了，也要保住我的安全。」

柔悅湊到穎玥耳邊小聲說道，而穎玥並沒有回話，只是露出一股淺淺的微笑。

如此柔悅明白了，這是「沒問題」的意思，接著她抬起頭，以輕蔑的眼神看向鴻宇說道：

「如果你想先出去，就先出去吧。」

柔悅會這麼做的目的在於激怒他，因為柔悅判斷，縱使一個人平時品行再怎麼惡劣、敗壞，但若那個人是一個真的重情義，願意付出的人，在危急關頭絕對會是一分助力。

「你這麼說只是想把我趕出去，自己玩吧？我可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有沒有興致留下，可不關我的事。」

鴻宇向政和使了個眼色，政和默默吞下口水，遠離門，站到女生聚集的左側，鴻宇則站在右側擋住屍鬼的進攻。

紫迷也在不知何時搭上了穎玥，站上同一戰線。

「呼呼！呼呼！」

寧燁瞥向自己的手掌，發現盡成深紅色，已經分不清是剛才從門把上留下的，還是自己身上的血所染的，自己的衣服也在不斷運動的過程中染上了血色。

忽然，她感覺到一陣眩暈，雙腿一發軟，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她立馬知道自己頃刻就要死了，便不再做任何的掙扎，畢竟她只有聽到爆炸聲，並沒有看見任何來救她的人，讓人活著的希望早已在戰鬥中消散。

周圍的屍鬼抓住機會，各個飛撲而上，作勢要將其生吞活剝吃下肚，寧燁也就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等他們來犯。

「才剛中午而已，不吃個午餐再睡嗎？」

煥景雙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走向寧燁，完全不顧周遭的屍鬼。而寧燁也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睜開雙眼，看向那靠近的身影。

擋住煥景去路的屍鬼，反過身就直接抓住煥景，煥景不做任何反抗，就是繼續前進，那些碰到他的屍鬼全都自燃而終，在煥景沒有施展任何魔法的情況下。

瞬間煥景就清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他蹲下身，拿出藥布輕輕地貼在寧燁受傷的腰部上，並說道：

「你願意承下這種有生命危險的任務，真是謝謝你了。」

「你要是肯早一點來，我也不至於如此。」

藥布才剛貼上，寧燁忍著疼痛，緊握住短刀，作勢要爬起身繼續戰鬥。

「再怎麼說，我也需要讓『學生』獲得『成長』，不能每一次都讓我出手，而且……」

煥景邊說邊站起身，背過寧燁，扶正自己的帽子，瞬間對著這群毫無心智，只知掠食的「生物」露出邪魅一笑，打了個響指，說道：

「我讓你拿短刀的原因，並不是希望你殺戮，只是希望做到一時的抵禦，實際上真正在耍帥的並不是我，而是你，你過度解讀了我對你的『心理建設』。」

塵埃般大的火點從煥景身上飄出，如若流螢飄向各方，散落在屍鬼的頭上，有些輕拂過寧燁紅潤的臉頰、微微揚起的嘴角，停留在周圍全部的屍鬼身上。

「火塵。」

隨著煥景輕輕地念出法術名字，屍鬼如受病毒入侵，自火點停留處迅速向全身蔓延，所過之處皆為灰燼，風過，飄散無留。

以煥景為中心，周遭所有的屍鬼皆受此影響，飄如浮塵，消散四方，而且不再有新的屍鬼頂上。

雖說五人有勇氣繼續戰，但實力並不允許他們這麼做，屍鬼勢如破竹地持續湧進，已經快將他們擠出房子。

危機關頭，煥景的「火塵」魔法正好來救場，將所有靠近五人的屍鬼全數火化，頓時眾人一口氣，女生們倚靠在一起，男生倚靠在牆上，看著從那塵埃之中出現的人影──煥景攙扶著寧燁走來。

「你們怎麼還不出去？嘻嘻，有沒有我有控制住力道，讓建築物處於一種雖會搖晃，卻不會倒塌的狀態啊？」

煥景笑臉相迎，卻沒有人笑得出來，而有人目光已經聚集到表現不太正常的寧燁身上。

「你沒事吧？」

寧燁強忍著疼痛，盡量擠出笑意說道：「沒事，只是不小心被屍鬼給砍中了。」

「那這樣需不需要叫救護車啊？」

紫迷也跟著湊上前擔心。

「不用……這大概幾天就好了，用不著擔心。」

「魔法有辦法直接治好這種狀況嗎？」

「不是不行，只是現在不好施展，等下山回家了，我會把她治好的。」

煥景信誓旦旦地如此表示。

不過，這般清淨、溫馨、欣慰的局面還持續不到五分鐘，更大的威脅又出現了。

從後方的旋轉樓梯傳來腳步聲，卻不像屍鬼那般龐雜，相當單一，只有一個人，並且腳步算輕盈的，一步步走下樓梯。

眾人尋聲音方向看去，只見一女人，身著紅黑交織的俠客漢服，腰間玉帶寶劍懸，氣場全開地站在樓梯口，眼神當中毫無懸念，只有結果的全力追求。

看到那女人的瞬間，五人不禁瞪大眼睛，因為這人的面容實在太熟悉了，除了米色頭髮與紅色眼瞳，這些與常人不同的樣貌。

她就是煥景所射殺的女老師。

煥景看見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反而對她有了相當戒備。

那女人拔出腰間寶劍，劍鋒直指眾人，敵意重重。

「柔悅，寧燁麻煩你攙扶一下。」

「……喔。」

煥景拿過寧燁的短刀，正面走向敵人，毫無懼色，反而該說他太平靜了，宛若一切已經毫無意義了。

此刻的他心想：「既然學生都有所『成長』了，那今天的課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殺了你。」

女人舉起手中寶劍，做出劈砍姿勢，迅速揮出，一道斬擊直襲煥景而去。煥景不慌不忙朝正前方走去，露出淺淺的笑容，將手中短刀丟出。

短刀與斬擊在空中形成劇烈對峙，瞬間產生極強衝擊波逼向四方，房屋也開始在搖晃，轉眼之間，飛刀被反彈插在天花板上，斬擊也被反彈朝上方直衝。

「……原來他這麼強。」

「這麼做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哇！房子在搖是不是該出去？」

「不用擔心，房子還不會倒的。」

即便身處戰鬥中，煥景依舊游刃有餘地回答其他人的疑問。

不過在其他人注意這些大的東西時，穎玥卻注意到那女人的左手上，好像有一個黑色的圖案，感覺甚是奇怪。

「再來呀。」

煥景愜意地看向女人，並以手勢示意對方繼續，挑釁意味充足。

那女人並沒有說其他的話，眼神兇惡如見仇人一般步步向前，想要拉近與煥景之間的距離，不過煥景這次並沒有前進，而就直接杵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獵物上鉤一樣。

女人再次舉起手中劍，灌注魔力，魔力瞬間爆棚，如同電流一般在劍上竄來竄去，反覆纏繞。

縱然女人表現出如此行為，一副就要在這一招將你消滅的態勢，煥景依舊不動，只是站著，看著對方，可是一旁觀戰的人卻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在做什麼？」

「不做點反擊動作嗎？」

女人舉起劍，對地板猛蹬一腳，飛衝向煥景，並將劍鋒對準其心臟口。

煥景只是「哼」一聲，便拿定了全局，鋪在地上的毯子被移開，穎玥預期會看到的東西呈現在眼前，地面上赫然出現最一開始煥景所畫的魔法陣。

不過此刻已經是完成作了。

女人現在就在魔法陣的最邊角，然後全身都進到了魔法陣的範圍內。

地上的白色顏料冒出白光。

女人手中劍的魔力不斷被吸入其中。

再來是女人全身的魔力也被吸入其中，然後就便被彈飛出去，撞在樓梯口。

煥景等的就是這一刻，當魔法陣擁有足夠魔力時，便會被激活，而激活之後，跨越歷史長河、融通陰陽輪轉、超脫生命奧理的東西就會被招喚出來。

沖天光柱自魔法陣中心射出，並逐漸擴大到方圓半徑一公尺。

光如若潮流直升天際，木地板的裂痕正在增加，強大的衝擊波不斷向四方暈開，站在離魔法陣最遠的五人已經快站不住腳跟，被這股力量直逼至牆角。

寧燁縱使身體狀況不太好，但她能就要看著這件事的發生，她想看著距離「風暴」最接近的男人在做些什麼。

煥景眼睜睜看著大量魔力飛竄而出，卻什麼行為都不打算採取，颳起的衝擊波將他的斗篷吹起，臉上洋溢著成功的笑容，似乎還多了一絲邪氣。

光芒逐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魔法陣內的男人。

他以手摀著臉，一手撐著銀白色的拐杖，身著軍服，眼神銳利非常人，渾身霸氣外漏，不可輕視。

但煥景並不管這些，他伸手向前，正打算說些什麼時，……

「殺──」

如同刻入生命的吶喊從樓梯口傳來，探頭一看，只見那女人全身都是魔力，而且全溢於體表，帶著極具殺氣的紅色血瞳向眾人五人跟寧燁奔去。

魔法陣中的男人，側眼瞥向她，趁其穿過自己面前，便以拐杖刺穿她的身體，卻不見有血流出。

畫面驚愕，不由得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但又不敢做出太多反應。

男人向前一踏，煥景拿來封住他行動的結界瞬間打碎。

煥景心頭撲通跳了一下，他不認為自己設的結界有脆弱到被腳踩一下就會破。

男人走近女人，抓起他的左手一看，果然如他所料，這是「屍鬼令」他拔出拐杖，女人橫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從懷裡掏出一枚單片眼鏡，對準女人的手，嘴裡念叨著奇怪的話語。

倏忽之間，單片眼鏡的鏡片射出光芒打向女人手上的印記。

啪！

門外飛來一鞭子，頓時將光給打折了。

鞭子的主人正是敬督司義，他威風堂堂地靠立在門邊，手裡拿著長鞭，看向那個男人手中的單片眼鏡。

「抱歉，這個能力我還要用，還不能被你給淨化。」

語畢，敬督司義甩出長鞭，一把捆住女人的手，一拉那印記便從女人手上轉移到敬督司義手上。

站在門邊的五人齊刷刷地舉起魔杖對準敬督司義，不過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說道：

「小朋友別玩那麼危險的玩具，會受傷的。」

高中生被叫小朋友，奇恥大辱，五人心中仇恨瞬間被點起，尤其是性子最衝的鴻宇，他手中的魔杖已經有火光凝聚，火球已經形成。

「不要！」

煥景瞬間判斷出不妙，那個渾身都是不祥，如果冒然攻擊他必然會有惡果。

可是出聲遲了。

敬督司義就在等這一刻，甩起鞭子，要將火球給打回去，卻在這時水晶燈竟然飛過來了。

「……什麼？」

他向門外樹上瞬移，躲過了此次攻擊，同時他興致也盡了。

男人、五人、煥景與寧燁全都站到門外看向他。

「你這是要跟我打的意思？還是要讓我走的意思？」

「你趕快走。」

「對嘛！」

最後他像少女一樣裝可愛，將手指抵在酒窩上，簡單笑了一下，眨眼間又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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