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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節食瘦身,並且努力運動,但是成效不彰,或許是因為憂思過度,她生下孩子後本來就吃得不多,每天擔心孩子狀況讓她的健康狀況也越來越差,只要節食她就開始內分泌混亂,出現掉髮或皮膚粗糙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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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醫生說昕昕膽道閉鎖的手術過後狀況還算不錯,身體機能都緩慢在恢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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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和保母帶著昕昕回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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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抽了血後,對她解釋目前孩子的血檢指數,「目前肝功能和膽紅素的數值都算是正常的,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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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手術的後續還會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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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葛西手術就算成功了,後續大約會有三分之二的孩子,多少會有肝病的可能性……所以可能還是要考慮肝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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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解釋道,膽道閉鎖的孩子,能夠存活下來和一般人沒有無異的,只有六分之一,大多都會有慢性肝病,她不求孩子能夠成為少數的那六分之一的幸運兒,只求她能夠在醫療穩固的狀況下,好好的養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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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年紀小小就要受各種苦楚,又是吃藥又是手術,先生雖然給昕昕的經濟需求都是最好的,卻從來沒有親手抱過她,甚至取名的時候也是由葉琪琪自己作主,好像這件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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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她怎麼不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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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捐肝。」葉琪琪說,「請替我排檢查,如果真的不得已走到最後一步,我一定得救這個孩子……就算只是延長三年五年,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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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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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琪琪也知道,這件事情還得跟嚴恩霆討論,要是他拒絕這項手術,怕葉琪琪也不能輕易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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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怎麼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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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還早,昕昕才剛開刀沒有多久,還不知道後續的狀況呢,而且醫生不是說她的狀況還不錯嗎?各項指數都是正常的,葉琪琪或許是面對這些問題都太過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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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還有一點時間,葉琪琪今天又穿著整齊的套裝,可以讓保母先帶昕昕回家,她則是轉去辦公室看看嚴恩霆,可以的話,也順便探一探他的態度。於是她通知了自己的助理,「我們去辦公室找嚴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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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馬上通知嚴恩霆辦公室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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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氏企業包含營建工程、百貨商場、國際觀光飯店三個部門,還有水泥紡織等等,共計六個企業部門,是為多角化經營之企業集團,總部辦公大樓在T市中心的敦化南路上,是具標的性質的摩天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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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接待大廳,接待人員馬上上前迎接,「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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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在辦公室嗎?」因為助理傳訊息後,秘書還沒有回應,葉琪琪只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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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他下午的會議剛結束,所以人在辦公室休息。」接待的人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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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直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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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電梯後,助理直接按了第四十二層樓,到達最高層的總經理辦公室,秘書室的人似乎很驚慌的出來迎接,葉琪琪覺得有些奇怪,她來這裡都有通報,而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櫃台座位是空的,而辦公室的門卻是虛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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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這裡等我。」她對助理說,轉身進入先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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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到了先生和秘書在沙發上接耳說話的模樣,距離很近。嚴恩霆的臉已經幾乎要碰到女人的耳朵和頸部,右手更放在那女人的大腿上,年輕的秘書臉色微紅,笑靨如花,這麼親暱的舉動讓她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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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看見她來便馬上分開了,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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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來了?」嚴恩霆扯出有些尷尬的笑,秘書便趕緊站起身,拉了拉有些凌亂的裙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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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叫沈裴雅,長得高挑秀氣,是去年才升上來的,雖然不是嚴恩霆用慣的老人,但年紀稍長,深受嚴恩霆的信任,也因為年紀稍長,比起那些年輕女孩要穩重許多,葉琪琪從未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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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雅鞠躬後婉言說,「……我給夫人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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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站住。」葉琪琪看著沈裴雅站在一旁,臉色微青,「我記得妳叫裴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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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沈裴雅抱緊了手中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她看不懂也不是很在意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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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什麼話題,連口紅都暈了?」葉琪琪眼中有些怒氣,提醒道,看著秘書小心的退後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些尖銳與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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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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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妳不用這樣。」嚴恩霆揮揮手,替秘書解圍,「裴雅,妳下去吧!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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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門關上,葉琪琪的臉色更為難看,丈夫這麼明顯的和這個秘書打情罵俏,還在葉琪琪面前出言維護她,連幾句話都不讓她過問,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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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霆,你需不需要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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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什麼?」嚴恩霆卻是一點也不心虛,如劍的眉宇微微皺起,「我們不過是閒話幾句罷了,妳不要那麼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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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要不是我都待在家裡,可能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葉琪琪的語氣有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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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是到底來幹嘛的?」嚴恩霆對於她的質問仍然不回答不解釋,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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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帶昕昕去醫院回診,順道過來看一下。」葉琪琪細聲回答,但語氣中也多帶了一些執拗,「跟你說一聲,昕昕要是狀況不好,我會捐肝給她,反正在這個家裡,只有我在乎她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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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無理取鬧了。」嚴恩霆翻了個白眼,「大人捐肝給孩子只要切百分之二十,只要花點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妳做這種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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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琪琪微微抽了一口氣,「是啊!你們嚴家家大業大!什麼事情不是花點錢可以解決?但是你有真正疼愛過孩子嗎?有真正在乎她的病情嗎?你有抱過她嗎?甚至連婆婆都從未喊過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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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我今天工作忙得很,需要聽妳在這邊發瘋?」嚴恩霆鬆了鬆領口的領帶,表情帶著些許怒意,向門外吼道,「妤萱!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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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琪琪的助理陳妤萱早在外面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馬上進門上前拉住了葉琪琪,「夫人……夫人我們走吧,別惹嚴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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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琪琪微微咬唇,淚水已經盈上眼眶,「……我是認真想跟你談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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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再說吧。」嚴恩霆揮揮手,「妤萱,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讓夫人隨便到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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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助理陳妤萱拉著葉琪琪說,「夫人,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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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琪琪忍不住語氣激動,「我是你的妻子……我為什麼不能……」話說了一半的葉琪琪,突然眼神失去焦點,身體逐漸失去支撐的力量,最終在一瞬間垂直向下,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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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助理的尖叫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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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墜入無底深淵一般,神志不斷向下墜落,周遭的聲音剛剛還聽得見,卻彷彿被遙遠的幽夢籠罩一樣,越來越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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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靜寂中,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寂寞,有點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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