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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不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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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騎著我的機車,到了科園路上的大樓,這棟「單身宿舍」社區,是科學園區炙手可熱的宿舍登記區,有不少廠商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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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公司給登記分配在11、12樓,平均每間房間都有15坪以上,對於我們這種單身的肥宅……我是說科技新貴們來說,是相當經濟實惠又很簡單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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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間房間在十二樓,空間挺大的,有獨立衛浴,還有漂亮的浴缸,雖然沒有廚房,但是基本的小家電例如電視電冰箱則是應有盡有。「真的很不錯耶,以租屋來說,五千算是非常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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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床小了點。」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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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一個人睡哪會小?」我瞪他一眼,看著他井然有序的書櫃和擺設,想起來這傢伙有很嚴重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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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其他三個同學住在宿舍的時候,畢竟都是大男生,生活習慣可能不是這麼講究,為此子悅不知道崩潰過幾回,想起來他那時候的臉就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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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要開車嗎?還是我騎車載你?」我問。畢竟這個都市小孩好像不太會騎車,以前在花蓮的時候他就常常因為車速過慢在路上被砂石車叭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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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吧。」他穿好外套,帶著我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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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可以去我家啊。」我在電梯裡頭挽住他的手臂,如同以前這樣做,「我爸媽說很期待你來,之前的時候是不是因為跟他們聯繫過幾回,一直跟我誇獎你很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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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在意我勾著他的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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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還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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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聽到了他有些模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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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車坐在他的副駕駛座,偷偷反駁道:「我才不是膽小鬼。」但是他似乎充耳不聞,那張讓我火大的帥氣臉孔絲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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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車技術變好了呢,第一次坐他的車是我被那個變態黃逸辰亂來的時候,那天子悅氣急敗壞的跑到汽車旅館附近來接我,那時候我沒穿鞋又哭得亂七八糟,卻還是明顯的注意到他的蹩腳技術,一直不停的急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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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卻很明顯的感受得出來,子悅變得穩重了,開車技術也變好了,這個當初這麼熟悉的朋友,就在我不在的地方自己默默的成長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除了開心,居然也有些哀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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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發覺,今天和他在一起,看到的許多事物,都讓我不斷地回想起過去美好的回憶,我對於原來我們的距離曾經這麼近,而更加感到開心也感到哀傷的是,原來我的心裡頭一直都掛念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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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依賴很自然,親密也很容易,絕對不只是因為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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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朋友更多,卻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而且既然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們還能信任彼此也不怕尷尬,我當然不想要放掉這十年來純粹的情誼,所以不讓我自己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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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麼顯而易見的愛情,但是卻不能忽視我當時並不是不喜歡子悅才逃離他的。只是因為不想失去他,所以才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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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擔心我一旦真的喜歡上他,這個決定如果是錯誤的,在我們兩個了解對方又耗盡彼此的信任與友愛後,會形同陌路。就像邱承飛一樣,就像謝恩傑一樣,就像我任何一個前男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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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是他不一樣,他是何子悅啊。他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我實在不能冒這個險,拿我們十年的感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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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膽小鬼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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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飽之後,在百貨公司逛了幾圈消消吃太飽的肚子,後來還去看了場電影,忍不住想起多年前我們曾經有些不歡而散的那次電影約會,忍不住在回去的路上好奇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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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有一年我和你和珮容佳卉、恩傑學長一起去看電影那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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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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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碰到了你那裡嗎?為什麼提前走掉?」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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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太過緊張了,其實根本沒有碰到我什麼。」他有些遲疑的說,「反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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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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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電影院,其實想握妳的手。」他有些遲疑的說,「就算謝恩傑在,我也還是想這樣做,但是因為怕被發現,才突然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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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有點臉紅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而且搞了半天,結果當年的何子悅根本就是惱羞成怒嗎?害我們緊張了半天,又是道歉又是難過的,「我還為了這件事情大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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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發一語的瞪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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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牽我的手就牽啊,我們在跟邱承飛分手的時候,都一起睡了幾個月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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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好嗎。」他停好車,我們買了一堆鹹酥雞和啤酒,打算回他宿舍聊天。「我以為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其實很多東西已經默默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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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我的心裡頭有些危機感,但是我仍然安慰自己,沒事的,我並沒有把他當作是什麼人,應該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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