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四十七章太子在出發前的一天⋯⋯

小太監的宣告猶如爆竹被點燃般在殿上引發一陣騷動。好幾個年紀較小的宮娥更是嚇得捂住嘴巴，小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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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那些人是想攻進東宮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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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高麒門的守衛都攔不住他們，東宮的侍衛又怎麼能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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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覺到眾人驚慌的情緒，昭昭也顯得有點不安，不住扭動小小的身軀，把頭靠往世嬅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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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見狀，回頭一喝：「安靜！這樣慌張的成甚麼樣子？」眾人被她這樣一喝，隨即緊閉雙唇不敢多言，但驚慌的情緒仍舊在殿裡無聲飄散，一個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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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怕。」世嬅安撫地拍了拍女兒，又抬眸看向剛玉，把聲線壓得很低，問道：「妳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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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看似還能穩得住，但臉色早已白如死灰。她的眼睛對上世嬅，悄聲回答：「來者不善。東宮的侍衛不過三十人，就算有熟悉環境的優勢，但寡不敵眾，若對方以人海戰術強攻，侍衛不可能支撐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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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事實上，若侍衛能擋上一天時間，已經遠超於她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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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東宮之中盡是些手無寸鐵的宮娥太監，一旦正門被攻破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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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地垂頭，看向世嬅懷裡的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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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們也要護住昭昭。」世嬅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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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輕輕頷首，直截了當的問：「您想我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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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貶了貶眼，先是回頭看了眼滿殿的人，再把剛玉拉到一個角落，悄聲道：「東宮內有秘道，可以逃至鳳德宮。」聲音很小，難以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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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卻猛地抬頭，專注地看著世嬅，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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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德宮久無人居，她們只要逃到那兒去，或許就能躲上一時，再找方法脫身，「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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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世嬅的話果然還沒有說完：「來者何人？所求為何？鳳德宮是不是真的能倖免於難呢？我們全都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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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不能貿貿然從秘道出去。」剛玉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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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點頭：「待在秘道之中甚至可能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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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秘道環境如何？是不是真的適合久待？」剛玉垂頭看向世嬅懷中脆弱的小生命。大人們咬緊牙關尚且能熬上一陣子，但像昭昭這樣小的孩子，不可能在狹窄的環境裡待上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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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是不能再待了，」世嬅明白她的意思，語速加快：「而唯一能確認鳳德宮是否安全的方法，就是親身走一趟。秘道中間有門可鎖，進去以後，妳帶著昭昭待在東宮這端。我領著數個侍衛先到鳳德宮探路，確定那裡是安全的再派人回來接妳和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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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直視進世嬅的眼眸深處，「那鳳德宮若是有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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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回道：「那我就去會一會他們，看他們要的到底是甚麼。我是最明確的目標，只要抓到我了，他們的攻勢定會減弱，妳們就更有可能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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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的聲線不自覺地提高，「這風險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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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沉著氣反問：「難道妳還有其他法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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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氣一窒，只能囁嚅著道：「那、那也不該由妳去探路。我們可以派個侍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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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或者只有一次，若侍衛在出入時被發現，對方就會順藤摸瓜的進入秘道。」但若對方抓住的是她而不是侍衛，她就有可能把人引走，「太子妃的身分還是很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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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也該是、是⋯⋯由我去才是。」話剛說出口，剛玉便如夢初醒的睜大了眼，「沒錯，該由我去探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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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之間，會武的人是她；有自保能力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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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昭昭的母親⋯⋯」她的聲音顫抖著，淚水湧上眼眶，伸手緊握住世嬅的手臂：「我答應過殿下會替他照顧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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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靜了下來，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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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甚麼時候開始，她們的關係竟成了這般？願意不惜一切的守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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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忍著喉間的哽咽，輕喚：「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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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再說話了。」剛玉打斷：「別想再用那些漂亮的話來哄騙我，我之前就是信了妳太多遍，才讓妳做了那麼多傻事。這次，我絕不會再聽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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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無言地看著剛玉。這些話，她已經憋了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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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深吸了一口氣，再一口氣，才有辦法把鼻酸的感覺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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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既不肯讓她去犯險，她又怎麼可能讓剛玉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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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們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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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剩下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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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好，我不去探路，妳也不去。咱們先躲進秘道再作打算。」東宮的侍衛不知能夠守上多久，還是盡早躲進去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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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剛玉點頭，仍舊臉帶提防地看著世嬅，就怕她又要說出些甚麼動搖人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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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世嬅那張嘴，她是見識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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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無奈地勾起嘴角：「但是，我們一旦進入了秘道，就很難知道外頭發生了甚麼事，也不知要在裡頭躲上多久⋯⋯」或者，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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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著剛玉，認真的問：「妳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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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用那雙淚眼回望著她，沉吟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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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進去，能躲多久就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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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決定以後，她們首先讓底下的人收拾了一些方便攜帶，且不易變壞的食物和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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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狹小，當然不可能把東宮的嬤嬤、宮娥和太監全部帶進裡頭。但既是要帶著昭昭，乳娘肯定是少不了的。李嬤嬤、世嬅身邊的采風采露，還有剛玉的蕙翠喜翠也必定要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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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安全起見，再帶上六個侍衛，以秘道的大小來說，要擠進十四個大人加一個嬰孩共十五人，已經非常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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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多說甚麼，指示其他宮人返回自己的居所暫避。在這個時刻，就算是她想護著更多人，又有甚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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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好準備以後，世嬅凝著臉，帶領剛玉等人前往秘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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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太子在出發前一天曾親自領著她走了那麼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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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鳳德宮的雪梅林用完那道冬瓜薑絲蜆湯之後，承一摒退左右，扭開石椅下的機關，一道石階便在每逢亭下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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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她拾級而下。路很暗，空氣卻是乾爽的，可見興建的人有認真考慮過通風的問題。他牽著她一直走著再走著，直到她瞇著眼睛，重見光明之時，便發現自己已由鳳德宮回到東宮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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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殿下說，太祖在創建順天朝，入主恒安禁宮後，見前朝因儲位之爭而逐步衰敗，有感一朝太子難當，常是四面受敵、步步為營，為保後代太子之命，穩固順天國本，便在東宮建了這條可供逃命的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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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的存在，一直由歷代帝皇在冊封太子時，親自告知傳承下去。就算是皇后，也不一定知道在自己的鳳德宮下，竟有著這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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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次他出征以後，恒安禁宮不知還會發生甚麼事。把這秘道告訴她，是為了讓她們在必要時，還有這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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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真是給殿下料著了。這條秘道終究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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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世嬅也想不通明明宮裡為防刺客，不建太高的樓閣，不種太高的樹，東宮之中怎麼就建了一座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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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知道這秘道的存在，她才慢慢想明白，小樓是和秘道一同興建的吧？當人們來到此處，只會抬頭去看這高高的小樓，又有誰會想到在小樓底下竟然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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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比這更好的掩飾了。單從剛玉及李嬤嬤等人看見秘道時的表情便可知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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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李荷一頓，有剎那的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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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不怪她，李嬤嬤進宮這麼多年，在鳳德宮和東宮當了大半輩子的差，怕是也不知道這條秘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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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恒安禁宮之中，藏著太多秘密、太多故事，不是妳以為待得夠久就能摸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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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閒暇去安撫震驚的李嬤嬤，在打開秘道後，先是指示侍衛照亮裡頭的空間，把準備好的東西逐點搬進去，再讓采露伴著乳娘，把昭昭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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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乳娘之後，便是李嬤嬤、剛玉和蕙翠喜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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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剛玉緊握扶手，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下時，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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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世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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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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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她的眼前，世嬅突然彎下腰來，把秘道的入口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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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剛玉：妳！又！騙！我！（抓頭髮）

世嬅（聳肩）：顧孩子很累的，交給妳嘍！

路人作者（搖頭）：妻妾之間又怎會一點問題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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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太子在出發前還真做了不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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