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六十四章從軍營到禁宮。

把大宛使者送出泰民大殿後，承一回身便往龍翔宮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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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無端又想起了那晚在軍營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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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延留還是獨自來了，且按著凌敏弦的提議和他達成了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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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大宛駿馬回到順天，而延留則把凌敏弦留在了大宛。這一切的發展，比想像中要順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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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偶爾仍是會想起凌敏弦，想著他最後若堅持把人帶回來的話，事情不知會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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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敏弦是自願跟延留回去的。或者在她的心裡，回京亦不一定是件好事吧？畢竟，這裡除了是生她育她的家國之外，同時也有著傷害其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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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這次是由她自己來作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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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他沒有在外頭耽擱太久，直接從大宛趕了回京，這才得知京中發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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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祈原是個被豬油蒙了心的，在得悉他帶著莫家大軍趕了回來的時候，想也沒想就潛進東宮擄走世嬅。若承一沒有果斷的跟上去，也不知那人還會做出多少瘋瘋癲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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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以後的日子發生了很多事，他養傷、照顧世嬅，還要忙著清理貴和宮和程家在朝中殘餘的勢力，一直沒有機會和父皇好好聊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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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出了東宮，也該是時候到父皇那裡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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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承一能夠清楚感覺到父皇的變化。不是說外貌上的轉變，而是在行事作風上愈趨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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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東宮太子這麼多年，早已涉足朝政。父皇更不時會讓人把奏折送到小書房讓其學著批閱。但批是批了，父皇卻不一定會採納他的建議；大權由始至終也沒有旁落，只在龍翔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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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皇，在把其當作儲君來栽培的同時，也把他防得滴水不漏。從不冒險讓東宮的勢力過於擴張，給皇權帶來絲毫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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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賜婚、對凌祈原的算計，甚至是派人到大宛讓敏弦落胎⋯⋯在這許多件事上夾雜了那麼多計算，都沒有讓其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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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些事情的結果，整體而言於東宮還是利大於弊的，但父皇的獨裁，還有對他的防備，仍是叫人莫名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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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知道在父皇的心中，他這個嫡長子跟其他皇子比較是有點不一樣的。但相較於皇權，卻還是差了不只一丁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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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他從大宛回來以後，自祈原不在了以後，承一可以清楚感覺到這些事情在父皇身上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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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滴滴的，帝皇把緊握在手掌心的權力放了開來，任其落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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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這次他和任道遠一起整頓朝野，父皇竟也沒有插手，放任他隨心所欲的把自己的人馬提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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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日來的換牌清洗，東宮的勢力已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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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自己自作主張的與延留和凌敏弦達成共識，剎停沒讓兩國短兵相接，回來以後定會受到父皇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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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還是把大宛馬帶回來了，但他這決定往重了說就是自作主張、違抗聖旨，有叛君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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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皇一個氣不過，決定把他的太子之位廢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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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這樣選擇並非是怕戰，也不單是因為可憐凌敏弦，而是由於身在那遼闊的天地之中，無法不想到他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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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對他的教育，是要讓其當一個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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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他大舉興戰，讓那些原本在草原上過著逐水草而居，活得自由自在的百姓不得不經歷戰火的摧殘，一定會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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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凌敏弦找到來主帥營求他退兵的時候，承一並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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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心底深處，他一直在等著一個理由出現，讓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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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那個理由冒出來以後，他就順理成章的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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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在這樣擅作主張之後，父皇竟也沒有多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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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指尖輕輕一掀，就翻頁了，簡單得叫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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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這與凌祈原的事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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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捨凌祈原而選擇了他，是因為他那二皇弟做得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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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皇不可能沒有考慮過，一旦凌祈原沒了，有能力繼承他的皇朝，保順天萬世江山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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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正因此，父皇盤起手沒有插手，甚或是追問他在大宛發生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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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父皇沒問，卻不代表承一不用主動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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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順天朝的主子，說到底啊仍是父皇。不是他，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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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敬重父皇，小時候曾有一段時間甚至無比崇拜他。但到了今天，他卻不知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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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忘記福全及剛玉說的事——世嬅早產的原因，還有她臨盆時驚險萬分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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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世嬅說話再直率無狀，父皇也沒有必要對其動手。把人禁足在東宮之中，甚至是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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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縱有些小聰明，但孫悟空再怎麼會翻筋斗，也不可能越得過佛祖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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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又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任世嬅而失了天威？動了那一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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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懷疑父皇過激的反應，是因為世嬅的話正正刺中了他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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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嬅兒和昭昭福大命大，他回來見到的，或者就只剩兩塊冰冷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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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相較於父皇對凌祈原和凌敏弦所做的事，那一次動手算不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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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許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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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承一在龍翔宮之外站定時，雙拳還是不自覺地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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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父皇和尋常百姓家的父親是不一樣的。那是其父，但更重要的，也是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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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者，就是天下之主，在翻手間就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與命運，包括他的妻妾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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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代表，皇帝就不會下錯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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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一個皇帝犯錯時，所帶來的影響往往比常人深遠太多，甚至是⋯⋯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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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不相信，事到如今父皇就不曾後悔過當日對凌敏弦下手，甚至是在更早之前，把人遠嫁到大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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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父皇說了幾多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話，也不能掩飾一個事實，今天這個亂象，是他自己一手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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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至於蠢得無法判斷自己的錯誤。至於願不願意承認，則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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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子呆站在龍翔宮門外沒有動作，很快便有小太監小跑出來，把人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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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走著，也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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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關係一旦破壞了，還能重新修補嗎？像是父皇和程惜芙的、也像是父皇和凌敏弦的，還有父皇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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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重新修補，又是為了甚麼呢？就單純是一個「情」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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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情、父女與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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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輕皺眉頭，跨入了龍翔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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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碎碎念了一整章的太子殿下⋯⋯（深深嘆息）把該交代的事情通通交代完成之後，距離故事的結尾也就不太遠了，好捨不得啊！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h4iNoi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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