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成了我夫君 - 六十五、勝負

三人各自挑好馬，待沐璇正要翻身上馬時，卻見沈懷言與凌晏如同時伸手要協助她上馬。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雙手，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對上的都是滿懷期待的眼神，一時竟有些猶豫。

「呃......」

許是看見沐璇的躊躇，未等她作聲，凌晏如已搶先一步攬住她的腰，穩妥地將她送上馬背。

動作迅速、俐落，一氣呵成。

「謝謝先生。」沐璇朝他一笑，眉眼彎彎。

「還記得我教過的嗎？」

「記得，先生放心。」她俏皮地吐了吐舌，「況且書院也有騎射課，馬術是難不倒我的。」

「嗯。」

凌晏如放心頷首，跟著上馬。

而失了先機的沈懷言也只能將失落壓進心底，強打起精神迎向即將開始的比賽。

此次的對手是三位青年，個個神色爽朗，觀戰多時後終究按捺不住，也下場試試身手。

隨著清亮的號角聲響起，兩隊人馬同時策馬疾馳，馬鬃在風中翻飛，球桿揚起便是一陣搶奪，木桿與球聲在場中激烈碰撞。

率先搶到的是沐璇，她俐落地將球推向前方，對手見狀迅速包抄，兩桿同時朝她攔去。就在球幾乎要被截下時，凌晏如長桿一橫，乾脆利落地擋開所有攻勢。

沐璇便趁勢疾駛，沈懷言緊跟在側，護著她一路直至她揮桿進洞！

第一回合順利拿下，場邊頓時響起一片喝彩。

然而第二回合卻不如第一場那麼順利，對手改變策略，一個揮桿，另兩個同步擋下攻勢，率先搶下球權，三人配合默契，迅速衝破防線。

沈懷言見勢不妙，立刻衝上去干擾主攻手，雖一度逼得對方失誤，但最後卻由另一名少年搶下球並成功進洞，比分追成一比一。

兩方勢均力敵。

比賽繼續進行到第三場，雙方爭奪陷入焦灼。

對方趁著一次空隙，揮桿將球高高挑起，朝後場疾傳而去。球勢凌厲，眼看便要落入敵手掌控。

凌晏如眼神一凜，策馬疾馳而出，長桿一挑，恰到好處地將球截下，緊接著幾乎不作停頓地將球巧勁一撥，精準地送至沐璇馬前。

她幾乎不需思索，便已迎馬而上。

靚紅色胡服隨風飄揚，紅絲帶在手腕飛舞，整個人宛如一抹灼灼流火穿梭於賽場之中，英氣逼人。

而這一襲火紅，與一旁護駕而行、身著玄衣的凌晏如更是相互映襯——一紅一黑，好似天生一對，耀眼得令人目不轉睛。

兩人一前一後默契無間，迅速壓制住對手的圍攻。敵方見狀不甘示弱，隨即追擊而上，將球權搶了回來。

關鍵時刻，沈懷言自另一側斜切而入，毫不猶豫地橫馬擋下敵方球桿，動作雖不如凌晏如那般凌厲，卻頗為靈巧穩妥，硬生生為兩人爭得片刻空隙。

他反手一撥，球再度落入沐璇手中。

她毫不猶豫地立即提速，裙角飛舞如雲，凌晏如緊隨其側，長桿揮擋，將所有來勢全數封殺。

就在球門近在咫尺之際，沐璇猛然揮桿，一記乾淨俐落的擊打劃破長空——

「進！」

球應聲入門，紅絲帶隨之狂舞，觀眾席頓時爆出熱烈掌聲與喝采！

最後比分二比一。

他們拿下了最後勝利！

三人策馬回場，在一片熱烈歡呼與喝采聲中走上高台，接受今日比賽的彩頭。

只見主持者捧出一只繡金邊的錦盒，打開後，內裡靜靜躺著一枚碧玉圓佩，雕有一隻展翼飛鶴，象徵高翔志遠。

此佩玉色澄澈，溫潤如水，通體透亮，一眼便知是上品之物。

沐璇代表三人上前接過，禮數周全，隨即與凌晏如、沈懷言一同走下高台。

過程中，沈懷言往沐璇走去欲與她攀談，豈知才正要開口，凌晏如卻忽然說話了。

「璇璇，來。」

一回到場邊，凌晏如已抬手將她拉近，自懷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溫柔替她去額間的細汗。

兩人的動作親密無間，沈懷言連一絲空隙都插不進去，欲張嘴說什麼，但最後仍舊默默閉上，黯然地越過他們往看台走去，只留他倆繼續留在原地。

沐璇怔了怔，仰首望向雲心先生。

逆光之下，他的五官略被光影掩映，唯有那高挺的鼻梁與緊抿的薄唇仍清晰分明。

神情專注，指尖動作卻出奇溫柔，讓她一時恍惚。

她怔怔地盯著他，只覺心跳如擂鼓。

彷彿整個馬場的喧囂聲都遠去了，時間拉得好長、好長，只剩下自己心口「砰咚、砰咚」的跳動聲，響得驚心動魄。

「好了。」凌晏如收回手帕，「待會便去換下衣裳，以免染了風寒。」

雲心先生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沐璇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啊......謝、謝謝雲心先生.....」

「不必多禮。」他朝她溫柔一笑，「走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看台上，沐璇環顧四周，卻未見沈懷言的身影，心下微覺奇怪，卻也沒多問。

反倒是安平侯夫人遠遠望見他們歸來，臉上立刻堆滿笑意，手中團扇輕搖，語氣熱絡地誇讚道。

「首輔大人與郡主方才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一攻一守，幾記球看得妾身手心直冒汗，心都快提到嗓子口啦。」

她笑著，「幸虧最後二比一獲勝，讓人看得大快人心。大人方才還說自己馬術只是“略懂“。」

「這若是略懂啊，那外頭許多自詡技術過人的少年將軍們，可都要羞煞了！」

「夫人謬讚。」

主母接著將目光轉向沐璇，語氣更顯和善，「郡主的表現也讓人眼前一亮，沒想到這馬球竟也打得這般俐落。平日可是經常練習？」

沐璇微微一福，恭謙回道，「書院中有騎射課程，小女亦有涉獵，平日會與好友們稍微切磋一番。」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出色。」主母讚許地含笑點頭，接著轉身喚來身旁伺候的婢女，「郡主方才奔馳多時，應也出了些汗。燕兒，帶郡主去後院更衣，以免著了涼。」

說罷，她似笑非笑地瞥了凌晏如一眼，問道，「大人可也要一併更衣？我已吩咐人備下了衣袍與熱湯茶水。」

「不必勞煩。」凌晏如神情從容，語氣淡淡，「夫人好意，本官心領。」

「那就好，那就好。」主母笑著頷首，吩咐婢子替首輔添上點心與茶盞，態度一派親厚，眼中卻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謹慎與觀望。

過了片刻，沐璇換好衣服回到看台。

她輕抬眼眸望了一圈，卻仍未見沈懷言的身影。心中微覺異樣，猶豫了一瞬，終是語帶關切地問道：

「夫人，冒昧一問……沈公子去哪了？怎未見他身影呢？」

安平侯夫人聞言一愣，隨即歎了口氣，臉上浮現擔憂的神情。

「唉，妳說懷言那孩子啊……他身子本就比不得旁人，今日下場打了場馬球，似是著了風寒，回來便有些咳嗽。我見他面色不大好，便讓他在後頭歇著，省得傳染給你們。」

「原來如此。」沐璇輕聲應道，「那真是可惜……還請夫人代為傳話，讓他好生調養身體，切莫大意。」

「郡主這般體貼，妾身自當代為轉達。他聽見了，想必也會十分歡喜的。」

主母輕笑應承，語氣溫和得體，眸底卻閃過一瞬微不可察的複雜。

幾人又閒談了幾句，眼見時辰漸晚，凌晏如便起身辭行。沐璇見雲心先生要離去，亦隨之告退，主母則客氣送行。

待兩人身影自遠處消失，一道急促又慌亂的叫聲忽然自後方傳來——

「公子！公子您慢些！夫人吩咐了，您身子不爽，莫再亂走動啊——」

主母臉色一變，剛欲出聲喝止，便見沈懷言已疾步奔至她面前，衣襟微亂，氣息不穩。

「母親！」他神色焦急，雙目泛紅，「郡主呢？她人呢？為何妳要拘著我，不讓我出去？」

主母眉頭一皺，冷聲道，「他們走了。」

「那我現在去送送她——」說完，他轉身欲走。

「不准去！」

她一聲斷喝，語氣罕見地嚴厲。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fcgi8OmP

沈懷言霎時被震住，只呆呆地怔在原地。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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