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與小碎花 - 9-2老師的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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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老師的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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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離開台灣之後，每天晚上都會跟她一通電話保持聯繫，他很少說想她什麼的，只要她好好吃飯睡覺，不要熬夜玩電腦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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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爸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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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跟他在一起很幸福，但是也很辛苦。他像是在照顧盆栽一樣的呵護溫柔，但是她也卻必須像棵盆栽一般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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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也犯傻問過很多問題，但是他幾乎都沒有正面的回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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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戀愛都像這樣苦悶孤寂嗎？即使就在身邊也還是感覺遙遠，即使抱在懷中也觸碰不到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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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老師說的吧，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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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她發現自己在距離拉遠之後，希望與想念使得她的勇敢幾乎瀕臨凋落，得到的一點點養分似乎救不了枯萎的速度，她好希望老師做些什麼來挽回，但是卻又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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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維持變成只要說出口，就擺明了是她一個人在苦撐的局面，她不想被狠狠的識破，被識破自己原來也只有這等能耐而已，跟別的女人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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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逸書這裡工作也很不錯，這個人雖然言語上經常調戲她，讓她經常大翻白眼，不過也不會隨意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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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除了埋頭寫稿之外，也會很溫柔又嚴厲的找時間教她沖咖啡，泡茶，學一些簡單的餅乾製作。這裡的生意到了假日會人山人海，但是平日卻又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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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幫他們估算過成本，因為房子是自己的，少了店租的問題，基本上不至於入不敷出，只不過也不是能夠賺大錢的情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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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粉加太多了。」逸書看了看她做的卡士達醬，又加了一點牛奶進去攪拌，然後用小勺子放在手背上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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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詩詩期待的看著他的反應，他卻直接挖了半匙放進她口中，害得她又倒退了兩步。「……你用說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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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涼吧，晚點來切草莓組裝。」他笑著將木匙丟進水槽裡頭，出了廚房看到了熟悉的客人趴在吧台上。「哦。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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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來你也不會來找我，逸書老師。」這個女孩似乎是逸書的朋友，親密的對著他微笑。「今天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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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但是我有請了一個打工的小妹哦。」逸書跟她介紹。「這是詩詩，詩詩，這是我其中一位女朋友以晴，她是湛海出版社的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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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這個叫做以晴的女孩明豔活潑，笑著對詩詩誇獎：「好漂亮呢。是你的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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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有點小之外，其他沒問題哦！」逸書笑答。使得詩詩才剛要打招呼，聽了這話就白了兩人一眼，氣呼呼的走去剛剛離開的空桌收盤子。「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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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老師請問您稿修好了沒啊？」以晴手叉著腰問。「整天說要修，結果一點進度都沒有。在寫新作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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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一部啊。」逸書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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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頭，下禮拜一前給我。」她笑著捏了他一下，看到他痛得叫出來這才滿意的放手，「就知道整天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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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嚴格啊。」逸書雖然口中抱怨，但是表情卻是一臉玩味。「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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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以晴笑罵道，等著詩詩回到吧檯洗盤子的時候，叮嚀了一下。「要離這個色狼遠一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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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哥哥不會對朋友的女友出手的。」逸菲笑著說。「我會保護她的，以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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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逸菲真的是太天真啦。」以晴翻了個白眼，逸書的問題就是本人與邪惡根本密不可分，連他自己都無法辨別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又怎麼能夠控制自己要不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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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她，等等又要生氣了。」逸書攤攤手，一臉無奈道，「上次客人說她奶茶調得太甜，氣得她摔了一個骨瓷的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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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小心的！」逸菲急忙解釋。「詩詩，快幫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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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不小心的嗎？」詩詩故作狐疑的歪頭，使得逸菲的臉漲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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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匆匆的過了幾天，詩詩真心喜歡這樣的氣氛與工作環境，有時候和他們的互動很好，使得她幾乎捨不得下班，部分也是因為回到家後，又要面對獨自一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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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嗎？」老師在電話那頭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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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好想你。」她老實的回答，聽著老師更加蕭索寂寥的語氣，她的感情從眼眶中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濃濃的鼻音掩蓋不住，老師肯定也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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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承佑老師到底去了哪裡，他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活力，只是疲憊的不停道歉，他的聲音好輕卻又好濁，混合了喉頭的乾澀與呼嘯的海風，但又像是隨時會消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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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找你嗎？……我覺得……」你很需要我。這句話詩詩說不出口。太過自以為是，顯得自己好像很重要，而且自以為很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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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沒有回答，只有長長的吐氣聲。那聲可能是吐菸，可能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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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是苦澀而綿長的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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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麼遙遠，他本人所築起的疏離感卻還是穿透了一切，遊走在空氣中，即使隔著這樣的距離，詩詩也能夠感受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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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得出來，他一點都不想要被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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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妳。」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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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句話就夠了，詩詩的淚水已經爬了滿臉。那個過世的女人就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到每年這個時候都像是抽走老師的靈魂一樣，讓他失神恍惚？哀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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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之後，她又打電話給筱羽，想要知道老師到底在哪裡，她決定要去找他，決定要嘗試去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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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在這段感情裡頭僅剩的最後一點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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