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梅的仙術檔案 - Case 3-1　恐怖肉舖

　　右手抽下鐵簪，朱霜筆直走到鐵門前。

　　「難道要撬鎖嗎？應該先禮貌地按電鈴──」

　　對於初次見面的朱霜，佩佩覺得此人的行動太過魯莽。心裡期待對方能聽自己意見，最好沒人應門大家撤回去。

　　「妳太小看那個女人了。記得剛剛我們追她的路上她多誇張嗎？」

　　銹演想起了痛苦的記憶。

　　剛剛朱霜追查師傅蹤跡時，只顧眼裡的線索，途中不管是別人家的院子或是居民在打電腦大笑的場面都直接闖過。

　　本來要衝進去把她拽出來，沒想到還反被牽扯必須尷尬地假裝路過。綵潔和佩佩想到這，也一臉糾結，畢竟她們負責為朱霜造成別人困擾而道歉。

　　「門開著。」

　　朱霜已經自顧自走進去了。

　　不放心朱霜準備要跟屋主道歉的綵潔趕緊隨後跟上。畢竟比起只有氣氛恐怖的屋子，朱霜闖禍帶來的危險更高，不如說要是犯人真的在這裡面，她更擔心犯人會不會被朱霜碎屍萬段。

　　覺得朱霜已經顧不得別人失去冷靜，萬一綵潔出事會不爽，銹演也穿過門。他才注意到門栓有一段還嵌在卡楯裡。想必朱霜是直接破壞門鎖的殘骸。

　　乾脆放棄治療，假裝沒看到壞掉的鎖，銹演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探照屋內。

　　至於佩佩一個人待在陰森無人的市場中央心裡慌得很，立刻追進去和他們會合。

　　銹演用手電筒掃過周遭，能看到散落在地板與檯面的紙箱，還有數個高到接近天花板的大型業務用冷凍冰箱。

　　稍微往深處走就是樓梯與廁所，還有載貨電梯設置在旁邊。一樓的最深處則是廚房和連接到外面的後門。

　　顯然是店面與住家混合的空間格局。

　　廚房的洗碗槽堆滿空碗，殘留其中的廚餘散發惡臭，讓嬌嫩的綵潔與佩佩乾嘔一陣。

　　因為實在受不了，她們忍不住打開後門衝到小巷呼吸新鮮空氣。

　　「這是怎樣？怎麼有辦法生活在這種地方。」

　　聽著綵潔的抱怨，銹演冷冷地說：

　　「環境這麼差，店舖生意不好吧？然後變成會偷貓的變態──前提是這裡真的有貓。」

　　「安靜，被發現就麻煩了。」

　　豎在嘴邊食指改去按電梯後，朱霜接著交代銹演後續行動。

　　「我要上去。你們在這邊看著樓梯，如果有人下來，絕對不准放走。」

　　「前提是有人吧？如果是貓，她們會幫忙擋一下啦！」

　　銹演直接甩鍋給愛照顧人的女性陣容。

　　朱霜自幼跟隨師傅接受刻苦訓練，感知一棟建築內有多少生物活動跡象簡單得很。不過她沒興致跟銹演浪費唇舌。

　　「信不信由你。」

　　電梯到，開門時裡面無人。電梯昏暗的燈光把進去裡面的朱霜照得像惡鬼。

　　「如果有萬一，你要怎麼做都可以。不要太死板。」

　　知道朱霜暗示他可以使用偷天換物的能力，銹演沒管另外兩個傻楞楞的女孩順勢要求。

　　「我萬一缺錢也可以變現？」

　　「可以拿雙手換。」

　　銹演砸嘴，搓揉他好不容易保住的手，心裡盤算總有一天要教訓眼前的臭女人。

　　知道對方把威脅聽進去，朱霜把電梯門關上，盯著顯示器數字一樓一樓上升抵達四樓。

　　電梯門開，就著電梯裡射出的光，朱霜看到無數牢籠關滿動物。狗、貓、兔子、蛇，各種動物都有──就是沒有師傅的身影，也沒有人影。憑樓梯口隱隱照上來的光源顯示三樓有人。

　　本來朱霜覺得此處生物氣息旺盛，所以直奔四樓檢查，大不了再下樓，若對方逃跑可以跟銹演他們在一樓樓梯口做夾擊。

　　調整好心態，朱霜走進四樓，左手結印施展照明用的陽照珠法術，一顆小小橘色光球便停留於捏劍指的指尖。

　　因朱霜的動靜，睡著的動物有些反應，但還是沒有醒來，虛弱地呼吸。不知是做了什麼夢，在這夏末氣溫宜人之時還有幾隻在渾身發抖。

　　想起以前被人蛇集團當成家畜豢養的情景，朱霜把氣凝聚於鐵簪尖端做出了氣功劍魚腸，順手將鐵籠一一斬開，順便再仔細檢查師傅真的沒混在其中。

　　將氣精煉做出的魚腸削鐵如泥，無數牢籠很快被切成失去功能的廢鐵。

　　「是誰？不是客人吧？」

　　從遠處樓梯口，一名穿汗衫的男人提著手電筒和刀走上來。朱霜瞬時消去法術，藉對方的光察看狀況。

　　環境反射的光源不足以照出男人的臉，倒是看得出他手中的刀相當大把，做工厚實粗曠，更像是一把斧頭。顯然是把屠宰用的砍骨刀。

　　「現在不是營業時間。如果不出去就把妳當小偷報警。」

　　他口氣溫和，表情也充滿慈愛。也因此，與他渾身散發的刺骨邪氣完全不匹配，反倒讓朱霜用鼻子冷哼表達不屑。

　　「我在找我家的貓。」

　　「不管妳找什麼，一定不在這裡。」

　　「……很抱歉。我會離開。前提是你願意讓我檢查你家。」

　　也不等對方回應，朱霜已經往樓梯口走去。

　　男人看到關動物的鐵籠都被切得七零八落。

　　「鐵籠妳要怎麼辦？」

　　「你是清白的就賠。」

　　「真有誠意。」

　　就在朱霜與男人錯身時，朱霜感覺脖子一股涼意扎來，立馬蹲下再翻身跳到樓梯間平台回頭看。

　　只見揮空的砍骨刀嵌進牆壁，再被男人拔出來。刀鋒完好無損。

　　「妳不會說話，我就是清白的。」

　　「謝囉！不打自招幫我省功夫。」

　　對方躍起猛地揮刀劈來，朱霜用魚腸接招。儘管體重有差，朱霜還是招架住，打算利用魚腸的銳利直接把對方的刀削斷。

　　「朱霜小心！」

　　從腳下樓層聽見師傅的聲音，她趕快探頭，見到師傅被關在寵物提籠裡。

　　「那是屠龍刀。是老師的寶貝，傳說中能斬穿龍鱗，砸斷龍骨的神兵。」

　　聽到提醒朱霜趕快扭頭看敵人。氣功劍的白光沒有切斷對方的刀身，還反過來被咬住幾分要被截成兩半。

　　從側邊施力偏過對方刀刃後，朱霜趕快逃生來到關著師傅的提籠旁邊。

　　「妳怎麼不早說？」

　　「夠早了吧？妳不是沒受傷。」

　　在她們拌嘴的空檔，屠夫緩緩踩著階梯走下來。

　　「貓會說話啊──真想解剖看看。」

　　「看來不是吵架的時候。」

　　經師傅警告，朱霜重新運氣形塑魚腸。

　　輸送的氣重新將缺口補齊，雪亮的劍身架到身前，透出冰冷凜然的光芒。

　　原本只有慘白日光燈照明的室內一口氣變得清楚可見。

　　約八坪大的空間只有桌子，桌面幾乎佔去四分之一空間，上頭鋪著防水布也放置了關師傅的提籠和幾把刀具。

　　幾支釣勾垂下來，空蕩蕩的沒掛東西，從上頭沾的血銹看來顯然是用來懸釣動物輔助屠宰。

　　旁邊牆上則貼滿大小不一的動物皮草，無一不是攤開來像要展示成果多豐碩。

　　來到三樓平面，男人把手電筒隨便拋開。

　　朱霜終於看清他的面貌。

　　他面容臃腫。眼鏡與其說是戴著，不如說因為滿臉的肥肉而像是夾在上面。

　　「正好我也想要肢解人類了。就當作好禮送上門吧？」

　　「有本事儘管試試看。不小心送掉小命我不管。」

　　「手下留情。」

　　被徒弟身上湧出的濃稠殺氣包裹，師傅姑且出言提醒。

　　「我不保證。」

　　語畢，朱霜箭步暴衝出去，投身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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