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五章節四之承諾（五）

市集廣場

市集廣場。這裡是最古老的城區，波哈沙納是從這裡發展起來的。最初的建造將城牆隔得特別厚實，幾乎可以容納下十輛貨車，在上面通行如行走在寬廣大道上。隨著這裡的壯大，腹地也漸漸擴展，但這裡的城牆始終沒有拆除。

斐克斯特沒有遇料自己會在這裡中了對方的伏兵，赫拉普拉攻進城的部隊其中的分支首要就是衝向這裡。因為阿格司的努力，他們早已研判斐克斯特會將戰略地部屬在這裡。

「該死！沒想過竟然會被困在自己的城區內！」斐克斯特大聲斥責自己一番。

他與率領的部隊被伏擊，敵方的軍隊將他們衝散，紛紛各自躲在附近可以掩蔽的建築物後方。多貢拉的精銳部隊早以讓他累得氣喘吁吁，引以自豪的太陽劍光芒也在揮舞之下消失。

現在，市集已經被赫拉普拉的部隊包圍，即使他們能逃離那裡，也無法突破城牆區。

赫拉普拉知道眼前的廢墟後方躲著斐克斯特大批部隊，他們猶如竹籠內的河鮮，難以逃脫他們的手掌，擊破對方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斐克斯特！」赫拉普拉從地面的屍體上拔出劍，露出得意的笑容。「等你那些部下突破這裡，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攻破城池的那刻，這裡注定要變成多貢拉的領域了。不管你再怎麼反抗，最終撒巴哈坦會將這裡夷為平地。」

「哈，波哈沙納不會就此退縮！」

斐克斯特攥緊手中的劍，隨後與後方以及不遠處躲藏的部隊長互看一眼。語落，立刻舉起手上的劍向前衝去，準備與赫拉普拉的軍隊廝殺一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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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發出奮戰的怒吼，大批士兵準備湧出廢墟，與赫拉普拉一決死戰的當下，一股獨特的吼叫聲傳到他們耳邊，即便眾戰士們察覺到那股詭異而停止呼喊，但聲音依舊不絕。

一股回音從天空奔來。

「啊──！」

那股吼叫漸漸清晰，變成了哀嚎，成功引起地面作戰雙方的注意力。他們紛紛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耀眼的日光阻礙了他們的視線，自然地將眼睛都瞇成一條線，隨後從光芒中出現了一顆黑點。

越來越大。

叫聲越來越淒厲。

轟！

頃刻，哀嚎聲瞬間隨著轟然巨響而停止，巨大的衝擊力揚起煙塵，讓他們立刻舉手阻擋噴濺過來的砂石。黑點撞擊處瞬間瀰漫在陣陣濃煙中，隨後緩緩出現了一個影子。

不！那影子分裂開來，後面那個踉蹌跌倒在地上後快速爬起。

那是什麼？

兩方部隊頓時好奇又畏懼。

但不等斐克斯特看清，其中一道黑影瞬間消失，煙霧的那端發出慘烈的哀嚎。那道黑影衝向多貢拉的部隊，眼見煙霧緩緩褪去，留下淡薄的痕跡當下，一個個身穿黑色盔甲的多貢拉士兵如同玩偶般被甩飛。

那黑影瞬間憑體技，把那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攻擊、攻擊！」

赫拉普拉舉劍大喊，眾多的火藥頓時從城牆、從四周向黑影射去。轟然巨響接連發出，但他們只是盲目攻擊，根本不管砲火瞄準了沒有。

轟──！

連續的爆炸聲響起。

此刻，那些瘋狂落下的砲彈竟然在空中自己爆炸，硝煙瀰漫在兩方之間。葛恩斯衝出迷霧，他撲向看得傻愣的斐克斯特，趁此機會拉著他躲回遮蔽物後方。

他緊貼斐克斯特的腹部，隨後轉過身，背貼著牆壁氣喘。

「呼呼……太好了，我的王。」葛恩斯微微探出頭，見到亞瑟再次衝向敵軍。「天吶，亞瑟大人真的太恐怖了。」

「亞瑟？」

斐克斯特聽聞，掠過葛恩斯面前，同樣撇向在煙霧裡搏鬥的黑影。他驚訝地指向對方，「那是亞瑟？」

葛恩斯一聲悶哼回應，答案就在對方眼前。他迫不及待表示：「我的王，還有更好的消息──聽西爾克雅大人說，愛勒凡大人活下來了。」

斐克斯特一臉震驚。

「真的嗎？」

他幾乎是立刻反應：「西爾克雅？他不是被關押了嗎？」

「顯然那對他沒什麼作用。」葛恩斯聳肩後搖了搖頭。

斐克斯特再次驚訝地攫住眼前幾乎矮了半個身子的葛恩斯，見對方露出誠摯的眼神，毫不猶豫點頭，讓他內心的重石瞬間放下。

然而這幾件消息雖然令他如釋重負，但隨而來的是更多的愧疚，也許現實讓他不得不想起當時亞瑟說的話。他轉過身，滿臉懊惱，一掌「啪！」地重重落在額頭上。

他也許心中想著──應該更相信愛默兒才是。

女神啊，該死……我現在該怎麼補償這兩人？

他懊悔之間，外面那裡又發出一陣廝殺。

他們倆人不約而同地探頭，只見那黑影在煙霧裡翻飛，如死神降臨，刀光劍影間屍橫遍野。

亞瑟──再次化身為一道死亡黑影。

他踢起地面遺留的武器，朝敵人砍殺，迴身一轉橫掃敵人，接著墊步一道迴旋踢，然後借勢在空中迴轉掃下敵人的腦袋。

光是這幾幕就讓斐克斯特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亞瑟再次突破他的想像。他不禁回想起三角塔的挑戰、魔軍的來襲和訓練場上的過招──那些時候，他以為自己見識過亞瑟的底牌。

可現在他才明白，亞瑟的能力像是無底深淵。他見過的都不過是冰山的一角。

斐克斯特慶幸，也許儘管做出令人失望的決定，但──亞瑟始終沒有選擇成為自己的敵人。

他眼前的亞瑟氣勢少了溫和，更多的是冷酷的殺戮。見那氣勢凶猛的模樣，彷彿瞬間看到那人在故事裡毀滅城鎮一事，在他的眼前上演。他的到來彷彿死神降臨，所到之處都是屍體。而死神的行蹤飄忽，刀起身殘，即便對方人數眾多也抵擋不了那把銳利的鐮刀。

很快地，它即將抹上赫拉普拉的脖頸上。

包圍赫拉普拉的士兵在亞瑟猛力踏下一腳時，地面都被震起，他飄忽的身影轉眼間出現在許多地方，幾腳便將那些士兵踢飛，狂亂的刀氣很快將他們斬成碎片。

赫拉普拉見情況急轉直下，慌忙地想撤退。他呼喊眾人向他這裡收攏，然而那片煙霧中能回應的只有哀嚎。他顧不了眼前的戰況，轉頭拔腿，可未料一道黑掌瞬間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停下腳步。

那一刻，他的心臟狂跳，已經無法計數內心落了幾拍。

隨著煙霧漸漸淡薄，眼前張大的五指後方發出冷冽的氣息，從對方那雙眼裡傳來。亞瑟毫無波瀾的神情令赫拉普拉嚇得雙腳顫抖，面容冰冷如寒淵尖錐，深深刺入他的靈魂，將他的雙腳牢牢釘在地上。

「去死。」

只見亞瑟淡淡地說完，一股強烈的氣勢從手上冒出，空氣中的粉塵被震出漣漪的形狀，那是赫拉普拉結束生命前的最後景象。

無形的音波如同強烈的巨砲，輕易地抹去前方一切物體，甚至連赫拉普拉身後的厚實城牆都削出一道巨大而完整的圓形深坑。那裡再次塵土飛揚，然後一陣風吹來，將視線變得更加清晰。

眾人只見赫拉普拉的雙腳依然矗立原地，然而，膝蓋以上的部分已經消失殆盡，也許已經化成了那陣塵土中的粉塵之一。

見到這幕的葛恩斯雙腳為此瘋狂顫抖，他的猜想果然沒錯。但即便如此，早在那些傳聞中聽說亞瑟並非常人，但親眼目擊又是另一種體驗。

「我的女武神……」葛恩斯瞪大眼，遲遲無法回神。

失去赫拉普拉這領軍大將，城牆上的多貢拉士兵一陣慌亂。斐克斯特見狀，高舉武器，命眾士衝向前，波哈沙納的士氣大振。

然而，即便知道亞瑟剷平了不少敵人，但他的實力仍舊被視為一大威脅。那些護衛軍不待斐克斯特的指令，大批大批地從建築物內奔出，他們有規律地排成陣隊──包圍亞瑟。

「通通退下！你們的敵人還在不遠處吶！」

斐克斯特大聲喝叱，快步小跑令眾人紛紛讓道。他來到亞瑟面前，眼神冷淡與其對視，隨後那雙眼竟戲劇性地轉換，遂將亞瑟緊緊環抱。

這舉動令眾人一陣詫異。

「我的女神……」斐克斯特感激地緊摟亞瑟。

雖然亞瑟一度錯愕，但嘴角隨後揚起說道：「我早說過，不會放你一個人在戰場上。愛勒凡他……」

斐克斯特不等亞瑟說完，再次感激地將他抱得更緊，又像三角塔那會，恨不得把感激都揉進對方的身軀裡。

他在亞瑟耳邊低語：「葛恩斯都告訴我了。是我太早下判斷了，請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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