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三章節十一之誠摯的背叛（四）

警告，這章很長哦！

「真的嗎？」

薩洛梅一個撲身，將薩斯吉放在控制台上的皮紙信搶過，讓慢了一步的薩斯吉再度怒瞪他。

亞瑟搖搖頭。「沒用的，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咒術，已經消失了。現在依舊是那個樣子。」

「他寫了什麼？」薩斯吉趕緊搖著亞瑟手臂，殷切的眼神望向他。

「叫我相信你。」亞瑟點點頭。

「哈！哈、哈──」

薩斯吉朝兩人發出一陣苦笑。「希魯病毒」透過時空來到了這裡，它令薩斯吉開始瘋狂大吼、哭笑不得。

「嘿，亞瑟，你看那傢伙是怎麼回事？」

亞瑟正聳著肩時，薩斯吉瞬間戲劇性地轉頭瞪向兩人，手指著自己說道：「我怎麼回事？我是狠狠地賞了自己一巴掌吶！」

「是──和西爾克雅爭執那一段？」亞瑟問。

「就是吶！」薩斯吉充滿憤憤不平的眼神，瞥向亞瑟。「要不是被你們逼急了，我連拿都不想。當時西爾克雅一臉竊笑地瞟向我，撂下一句『有本事就不要拿這封信給亞瑟看！』」

亞瑟扶著額頭嘆氣。「哎，這似乎不意外，但西爾克雅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薩斯吉聳了聳肩。

「別問我。換做是你也會這樣回答我的。」

亞瑟深思。是哪時候開始讓自己的內心動搖了呢？

他回想過去與薩斯吉在市集前、在家門口侃侃而談時，後者的欣喜、憂愁都這麼明顯。隨著匕首與阿克斯納克的出現，讓一切都變調。但斐利斯的那場經歷，薩斯吉可沒有半點危害他們的作法，最後也帶他們三人離開；那可是讓他們「坐監」的最好時機。然而，如果換成他是阿克斯納克，可不會好心到讓自己的內應帶走獵物。

亞瑟終於想通了。或許自己被掩蓋的直覺是對的。

「或許這場疑雲意外不是西爾克雅造成的。」

「為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問。

「可能是……陰錯陽差。」亞瑟向兩人聳了聳肩，眼神落在薩洛梅身上。「我猜想是我們的疑惑與阿克斯納克的行動重疊在一起的關係。」

「那怎麼可能？」薩洛梅皺眉。

「起因或許跟你拿掉胸針那刻有關。」亞瑟眼神黯淡說道，「如果那裡真的有監視的功能，那你拿掉的那刻可能對方就知道了。我的也是。或許阿克斯納克那時已經開始計畫要怎麼搞掉我們。」

語落，薩斯吉再次強調那裡有，但亞瑟也只是點了點頭。

「在圖書館與薩斯吉的相遇也是。」亞瑟說道。「阿克斯納克交給薩斯吉的匕首剛好引導我往那個方面想。如果它真的要出現，早在依洛海岸那裡被薩斯吉利用，不會等到後來。雖然目前我還想不明白那東西為何會放在飛船內，但阿克斯納克的確比薩斯吉更有嫌疑。繼承儀式後他微笑下隱藏的惡念恐怕不簡單，他或許正在策劃什麼。」

「用膝蓋想也知道啦，」薩斯吉同意。「阿克斯納克拿給我那東西時，依舊不放棄地追問關於你們在依洛的細節，我大概知道他的用意了。或許我不應該那麼早告訴你關於胸針的秘密。」

「你跟他說了嗎？」薩洛梅質疑。

薩斯吉對他們倆露出邪惡的笑容。「全都是胡謅的。」他指著腦袋，「還有好幾個版本。我把上週年我們旅遊的事情改編替換。如果不應付他，你認為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嗎？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否則也不會幫助那位大老粗離開艾西特。」

薩洛梅再度露出那口大黃牙，輕拍薩斯吉的肩膀。

「好啦、好啦，謝謝你啦！」

薩斯吉轉頭扯開嘴角對他咧笑後順帶乜了一眼。亞瑟拿回薩洛梅手中的皮紙，再度折好放回信封中，伸手放回薩斯吉前方的控制台上。

他見薩斯吉氣憤的身影，內心發出一股憐憫。或許為了解開自己的疑惑，卻傷了彼此的感情，但這問題他當下可無法再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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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錯了怎麼辦？

那就道歉吧！人總有會想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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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的談話還盤旋在亞瑟腦袋裡。他或許該堅信自己的內心；或許該早一點與薩斯吉確認……或許……沒有那麼多或許。

「對不起，薩斯吉。」他誠摯說道，「我想……我欠你個道歉。對不起。」

薩斯吉藐了他一眼，揚起無奈的嘴角說道：「是你──就算了。」

亞瑟微微一笑，但掩飾不過蒼白的臉。「抱歉！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方式來解決這問題。」

「我也是，對不起啦。」

薩洛梅一把搭上薩斯吉的肩膀，臉色沉重地說道。此刻薩斯吉瞪了兩人一眼，那難看的臉色似乎和悅許多；他別過，嘆氣搖頭。

「我接受。但是還是很不爽，被阿克斯納克那傢伙暗算真是倒楣。但我能說什麼？西爾克雅的預知真他該死的討厭，說我是咎由自取！」他指向亞瑟，「還有，這招八成是那老粗教你的。不要跟我說不是！」

薩洛梅咧嘴，笑得真尷尬。「別生氣啦！頂多以後讓你升格當土匪二號！」

這傢伙認真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吶，這該死的臭老粗！」他無奈嘆了口氣，「哎──或許我早點回答亞瑟的問題就沒事了。反正事實就是這樣，我也問心無愧。另外，不妨多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你終於承認你是間諜了嗎？」薩洛梅嘲笑他說。

「去你的間諜，你才是間諜吶！」薩斯吉沒好氣地瞪了薩洛梅一眼。「我如果講越多，你認為亞瑟會怎麼想，那不是更可疑？照你的作法只會越描越黑！」

天吶，他怎麼想得跟我一樣？亞瑟內心暗自驚訝。

「你不講才可疑！」

兩人鬥嘴再次被亞瑟遏止。

「薩斯吉，」他說道。「你想告訴我們什麼消息？」

薩斯吉怒瞥薩洛梅一眼，扯了肩上的衣服說道：「我們來斐利斯所安裝的引力羅盤內其實有發信機。它會記錄我的行動軌跡，我得在阿克斯納克拿到報告前下手，避免他們查出任何不符我說詞的路徑。它確實不用透過引力源就可以穿越黑洞，能讓我們更快抵達斐利斯。」

亞瑟皺眉。

「所以你故意帶我們繞路？」

「是！」薩斯吉承認。「駛向引力源是我故意的，它會受到干擾而不毀掉那裝置。西爾克雅曾經也告訴我不要透露自己的蹤跡，尤其是我認為重要的事──我不想讓阿克斯納克知道我曾經在澳雷泰雅待過。

「然而，我怕引力源的干擾可能沒辦法完全抹除我們的蹤跡，得趕緊用另一組替代。所以帶你們到房間後，我要趕緊行動。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可以察覺他對我的匯報投以詭異的眼神，然後就是圖書館事件了。那時，我才意識到，或許房間內也處於他的監視中。」

「難怪──你那時感覺很急。」亞瑟問。

「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麼多，你不繼承怎麼辦？」薩斯吉接著說道，「或許他測試我許多次。引力羅盤、別針以及匕首。丟掉匕首，應該是壓垮信任的最後一根稻草，對你、對他都是。我的立場可能在那時已經被列為除掉的名單，他一定明白我的企圖，所以才那麼爽快答應讓我變成你的護衛。」

他冷淡地看向兩人：「西爾克雅應該有他的把柄，或許那是把他拖下主神官之位的威脅。明白的人都知道，那位置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薩斯吉提及，亞瑟的思緒霎然陷入西爾克雅那段──狠揍阿克斯納克那拳──的回憶中，或許真的有什麼把柄落入西爾克雅手上。但……是什麼把柄讓阿克斯納克那麼在意？

襲擊芙拉雷爾的黑影？不然還有什麼？不，那頂多是結果，還不是主因。

他只能用目前的線索拼湊。

薩斯吉忽然停下，驚覺沒有聲音的亞瑟猛然驚醒。後者看向薩斯吉，然後薩斯吉撇嘴聳肩。

「你又想到什麼了？」薩斯吉問。

「沒什麼。」亞瑟輕甩頭，「剛剛想到芙拉雷爾，然後是襲擊我們的黑影鳥。」

「這我可不敢說。」薩斯吉聳了聳肩。「不過阿克斯納克向來不會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對付對手。」

「所以你也認為那團不明物體是他搞的？」薩洛梅問。

「只是懷疑。」薩斯吉聳肩回應。「斐利斯沒有那種你們說的奇怪魔物很久了，至少大災難後沒聽過。如果是他，我並不知道他如何辦到的。」他指向後面，「幸好還有一些收穫，差點這趟就白來了。」

亞瑟摸著下巴思索一番。它依舊是這麼堅硬，連嚼都嚼不爛。

「襲擊西爾克雅妻子──芙拉雷爾的東西；阿克斯納克的匕首──不是薩斯吉。這個斐利斯真奇怪吶──」

「搞不好連那大樹下的黑影也是阿克斯納克派來的。」薩洛梅說。

「那他應該早就認出我來了。」亞瑟說道。「還記得布萊爾說過我曾經在大樓上和他交手過嗎？還有在大樹下那一戰。如果是阿克斯納克派來的，那早應該知道我的身分，在進入斐利斯的那刻直接轟掉我們。這樣不更省事？」

「還是他裝的，要演這場戲？」薩洛梅說。

亞瑟迅速地瞥他一眼。「有必要嗎？」

「別說了！那傢伙的詭異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薩斯吉說。

亞瑟聳聳肩。

「或許總有一天我們會搞清楚。」

「是呢，別忘了我們還得去依洛吶！」薩斯吉再度將那副陰險的笑容掛在臉上。「我們不能再浪費更多時間了，這次我打算進行雙重空間跳躍。」

「什麼？我的恩薩爾吶，那有人這麼臨時通知！」

薩洛梅一把跳回自己的位置上，那刻將昏睡的蕊絲撞醒了。

「嘿，薩斯吉，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

「先別說。」他對亞瑟眨了眼，低聲地說，「我要把那老粗摔下去！」

語畢，薩斯吉立刻推下空間跳躍的拉閘，讓來不及繫上安全帶的薩洛梅滾到地板上，連番發出哀嚎。

他真可憐，當了亞瑟的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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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洛先祖巨林

哐噹、哐噹！

逃生艙的氣壓扣應聲彈開，呲呲的氣壓瞬間宣洩，將外殼的白色冷卻煙霧猛然吹散。被雷爾夫一腳踹開的外門就這樣飛離兩米後落地。他拿著電磁槍小心翼翼探出頭，確認四周安全後，揮手示意布萊爾。

「噢，我的天啊！這就是亞瑟之前看到的？」

布萊爾看著眼前高大的樹木驚嘆著，即使是夜晚，依舊能從月光下感受到樹木群的壯大。

「嘿！別看了……」

警戒周身的雷爾夫已注意到撲上來的詭譎氛圍，那裡有眾多影子埋伏在不遠處的樹叢內，極有可能是阿雷托的士兵。

隨後一把槍不知何時已經貼向雷爾夫的後腦杓，那時布萊爾還渾然不知。待他轉身後才發現，他身後已經聚滿一支小隊，他們帶著夜視風鏡，雙眼處被綠色燈光覆蓋。

「你們最好不是阿雷托的人！」指著雷爾夫的反抗軍帶來一絲纖細的語氣，那是位女性。

「嘿、嘿！輕鬆點、輕鬆點，別殺了我的副官！」布萊爾輕輕放下手上的武器，扯下胸口的標誌遞給她。「嘿，如果是反抗軍的話，應該知道我們的徽章吧。我們是極地征服者。」

「布萊爾指揮官？」

密絲綺摘下風鏡後也被布萊爾認出來了，兩人禮貌性地輕擁。

「您沒事太好了！」她躬身說道，「這裡不是很安全，我們才剛擊退一支阿雷托的部隊，他們四散在這片森林內。請跟我來吧！」

密絲綺揮手，周身隊員散開戒備，一行人躲躲藏藏地在崎嶇蜿蜒的山林內前行。許久，他們來到一顆布滿青苔的巨石前，隊員將其推開容許單人通過的縫隙，那裡隱藏一條秘密通道，垂直地通往地底下，足足有十層樓高。

一行人爬過寬約兩米的氣孔通道來到最底部，那裡陰暗潮濕並挾帶著無比悶熱的氣息，讓布萊爾不得不脫掉他的皮製外套。

「這原本是基地的通風口，幸虧當時老爺子把這裡和基地分離了，讓我們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密絲綺說道。「這次我們真的疏忽了，阿雷托的詭計讓我們信以為真。」

「那可不嗎？」布萊爾搖頭深嘆，「他的伎倆讓我們也錯估情勢。原先基地狀況如何？」

密絲綺回頭說道：「那裡已徹底被阿雷托的部隊催毀了，各區分部大概也差不多，只剩下中大陸區少數幾處戰場和我們這裡還在做最後的拼博。這次他調了那麼多戰艦群，應該是要把我們掃得一個人都不剩！」

「你們還剩下多少資源？」

「不多。等等你們就能看到那些部隊，我們打算明天做最後的反擊。」

「不是吧？」雷爾夫說。「能不能再等等，我們還有一些支援戰力……」

「恐怕不行。」

密絲綺擦去眼角的淚水，遞給布萊爾一片資訊板。這次阿雷托反常地將剿滅依洛反抗軍的消息直接公布，那頭條便是關於哈得洛德的行刑。

「明天中午在物資發射之前，他們要公開處刑老爺子！」她說道。

「噢，不會這麼快吧！」雷爾夫說道。「物資發射艙的消息會是假的嗎？」

「不！肯定是勢在必行。」密絲綺說道。「阿雷托看來完全豁出去了。他如果要順利發射物資，必須得先排除地面上的我們，再去處理極地征服者。現在兩大阻礙都沒了，剩下就是利用誘餌來讓我們全軍覆滅──處決老爺子。那之後他們必定會發射載貨艙！」

「那也只能與他們正面交鋒了，你們還有多少戰力？」布萊爾問。

「就剩下這些了……」

他們走到通道的盡頭，那裡是一片平台，一樣是垂直的爬梯通往底下的廣場。眼前底下一片約十個足球場大的空間內擠滿眾多的反抗軍。

高六米的神風機甲、寬大坦克以及眾多飛梭在廣場上排列整齊，隨時準備出發。

在那些方格陣列前，有群人受到旁人的指引，將目光投射到上方的平台上。他們一眼便認出那是布萊爾與雷爾夫，興奮地與他們揮手。

「布萊爾，他們是莫拉法特和其他組員嗎？」雷爾夫說。

「沒錯！」

密絲綺揚起嘴角，輕拍布萊爾的手臂。「我們的隊員在另一頭的森林裡發現他們。指揮官，我想他們都迫不急待等著與您會面，請跟我來吧！」

雷爾夫看見那些陣容，或許他們還有機會拖延阿雷托的處決時間。如果能撐過那段，他們集結的後援軍還可以與阿雷托一較長短。

他趕緊拉住密絲綺說道：「你們有加密的通訊器嗎？該是關心一下我們的朋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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