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五章節四之承諾（七）

那裡的西爾克雅揮刀的身姿流暢，動作敏捷，彷彿是戲弄敵軍般，游刃有餘。即使他被敵軍團團包圍，依舊不改神色──或許資優生這名號其來有自。

亞瑟扭動手臂，準備加入戰局時，城牆上的敵軍吹起一陣高低音的號角，然後一發煙火從那人手中直射天際。頃刻，許多黑影從城牆上冒出。那是多貢拉投石機射向天空的岩石塊，漫天巨石朝這裡狂奔而來。

他丟下手上的肉條，深呼氣後合起雙掌，往前一推。

天空中浮現出許多直徑超過百米方陣，但還沒等亞瑟進行咒術，更大的綠光方陣將其淹沒。它發出的光芒匯聚，一雙龐然的綠色大手輕易地掃下那些砲彈，瞬間將其粉碎。

亞瑟不甘示弱，握拳一擊，巨大的聲波變成無形的砲彈，直衝天際。聲波被他的方陣吸收後反彈出一股白霧狀的螺旋，直接轟向遠在城外的投石機與攻城車，那裡瞬間轟隆不止、濃煙四起，直奔天穹。

西爾克雅撇向亞瑟一眼，較勁的意味濃厚。

他雙掌一拍，周身冒出的方陣極其猛烈，綠色的光芒衝向包圍他的敵軍，如同當時在赤海彼岸那樣，那些敵軍以看不清楚的姿態從自身體內炸開，現場一片血肉模糊。

「哎呀──嘖、嘖──」亞瑟露出睥睨的眼神，嘴角嘲笑的揚起，「你太殘忍了。」

「嘿，你有好過我哪裡嗎？」西爾克雅一個冷眼甩向他。「你也太會摸魚了吧！那些小嘍囉有必要花那麼久的時間？」

亞瑟聳聳肩。「再怎樣也要讓我暖身一下吧。」

「摸了一整夜還不夠？」

西爾克雅不想理會亞瑟，隨即揮動樹靈。亞瑟不知道對方發動怎麼的咒術，只見地面上忽然一陣劇烈晃動，冒出的樹幹彎捲，變成一雙巨大無比的雙掌，直接拍向衝向他的敵軍。

西爾克雅很自豪地對亞瑟挑眉。

亞瑟撇了一眼，不以為意地攤起雙手。「去！不就是一雙手。還不夠看。」

「那你覺得這如何？」西爾克雅哼笑一聲。

他撇了嘴角，不服氣地將樹靈插入地面，雙手往外一張，甚至連咒術驅動的脈動都沒有發出，一道龐大的光芒從他腳下快速蔓延，擴散至整個城區。

片刻，地面一陣轟搖，地面崩裂，幾乎所有城內的樹木彷彿活人般醒來。不僅如此，他周身的雜草瘋狂生長，快速裹著周圍散落的木屑與木樑，如同變化的液體構成人形。

哈！這下他也有自己的軍隊了。

「這下夠看嗎？」西爾克雅對亞瑟挑了挑眉。

他見亞瑟藐視的眼神，得意地微微一笑。此刻天空忽然發出一陣巨大聲響，眾人紛紛將目光聚到天空。惡剎朝城區發出的烈焰被卡赫巴的音波擋下，他趁著煙霧瀰漫之際衝向惡剎，兩個身影再次交纏在一起。

西爾克雅回過頭時，亞瑟已經蓄勢待發，他一掌搭在西爾克雅的肩膀上。

「西爾克雅，再送我一程。」亞瑟神情凝重說道。「卡赫巴大人也許不善於應付那樣的傢伙……」

亞瑟話音一落，西爾克雅瞬間瞪大眼睛。

「卡赫巴？」他指著天空紅色的影子，「你說，『那傢伙』是卡赫巴大人？這怎麼可能？」

亞瑟聳聳肩。

「他就是卡赫巴大人。」他從腰包抓出一把肉乾，塞到了西爾克雅手中。「也許你會想在下面看戲。當心你的牙齒！斐克斯特是這樣告訴我的。」

「讓我去吧。」西爾克雅笑著說道。「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那傢伙的自我修復可能會讓你棘手萬分吶。」

亞瑟搖了搖頭回絕。他解下腰上的劍，一甩出來後白色的影刃從劍柄尖端冒出，立刻引來西爾克雅一陣驚愕。他一眼認出亞瑟手上的武器，難以想像眼前的人竟然能隨意地驅動它。

他低頭看了武器後隨即抬頭，面容依舊驚訝。

「亞瑟……你……」他說。

「別你你你的，」亞瑟認真說道，「底下這裡靠你和你的小嘍囉。波哈沙納拜託你了。」

「什麼小嘍囉！」西爾克雅收起訝異，揚嘴冷笑，「哈，你最好給我完整的回來，仔細跟我解釋一下！」

亞瑟轉頭對他眨了眼，泛起一抹微笑。

「我想要跟你說的話可多呢。」他指向天空，「我期待你能承受我接下來要問你的問題。」

「那有什麼問題。」

西爾克雅餘光一撇，一伸手隨即轟掉撲來的敵人，他攥起樹靈，低吼著朝天空劃去，留下一抹立即消失的白光。

「去吧，你這該死的臭小子！」

轟然一聲後，巨大的樹幹從破損的地面冒出，將亞瑟彈上空中。他目送亞瑟離開後，嘴角立即泛起一抹陰沉的微笑，隨後將目光轉向源源不絕湧來的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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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黃昏的天空中冒出一顆豆般的黑影，朝天空纏鬥的兩股力量之間飛去。卡赫巴很快意識到飛來的物體，旋即趁著惡剎揮爪的空檔收翅轉身猛踢一腳，將後者踢得翻滾幾圈，然後展翅向下繞了一個曲線弧度，接住亞瑟。

「卡赫巴大人──」亞瑟大喊。

「臭小子，你來找死嗎？」卡赫巴哼笑一聲，然而他迅速意識到亞瑟手上的武器。「你怎麼會有那個東西，那不是屬於蘇曼斯王的武器？」

「他借我的。」

卡赫巴哼笑一聲，甩了甩頭。

「看來，這下越來越有趣了。」那把聞名的武器散發出的脈動令他不禁嘴角揚起笑容。「嘿，小子，你相信我的技術嗎？」

「哈，我有選擇的餘地嗎？」亞瑟笑了笑。「卡赫巴大人有什麼計畫？」

「雙面夾攻那傢伙！」他隨即甩了頭，「你到尾巴上面，我送你到牠的後面。」

「求之不得。」

當下卡赫巴發出一陣低沉的暗笑，他毫不猶豫地飛向迎面而來的惡剎，亞瑟急奔在鱗片上，振動讓他算準時機。

砰！

兩個巨大身軀撞擊那刻，卡赫巴趁惡剎全神貫注在自己身上的那刻，甩動尾巴，將亞瑟拋向惡剎後方。一道黑影在惡剎沒警覺的狀況下被扔向更高的空中。

那股感覺又來了！

亞瑟感受到武器與體內的原魂再度呼應，力量奔湧於兩者之間來回。然而那股溫和的力量更勝於在三角塔那會，鮮明又龐大。他全身充滿活力，彷彿可以無盡驅使這股強大的力量。

卡赫巴收翅落下，閃避惡剎的猛擊，從波哈沙納城上方掠過。他的策略奏效了。眼角餘光撇見惡剎猛撲追擊，遂快速地急轉，再次展翅衝向對方。

那一擊幾乎讓惡剎來不及反擊，龐大的身影受到衝擊往後方天空倒飛。

與此同時，先前被卡赫巴甩出的亞瑟正從天空落下。他咬緊牙關，雙手攥緊武器，朝惡剎的脊椎飛去。

「太陽」受到了亞瑟力量的驅使，發出極亮的白光。

惡剎發現背後的刺眼光芒才驚愕落入對方圈套，但已來不及了。落下的亞瑟將劍插入堅硬的鱗甲內，「太陽」的氣勢瞬間爆發，宛如另外一顆日陽閃耀，照亮整座波哈沙納。

那道白光隨著亞瑟一路破壞，從頸椎處一路划破到尾端。此刻，一陣不同於以往的呢喃聲迴盪在腦海中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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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哈瑪‧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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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蹬出惡剎的尾巴後在空中扭腰轉身，「太陽」劍刃前端發出炙熱的光芒，那道轟然巨焰如同萬蛇竄洞地撲向被劃破的缺口，火焰從內部衝破，紅白雙光從鱗甲縫隙間四溢。

惡剎瞬間驚覺，鱗甲在那刻忽然如張開的羽翼，將烈焰排出。儘管減低了許多衝擊，但仍是讓首當其衝的尾巴活生生地被烈焰截斷，落到空中的那刻，化成了如黑煙般的灰燼。

然而，那股烈焰持續在深黯的傷口內持續燃燒，直到惡剎體內發出的強烈震波，將其推出體外才消滅。

卡赫巴趁機急速奔向惡剎，在空中迴轉身軀，一腿如狂風般地掃去，狠狠將惡剎踢飛後再度收翅俯衝，以流暢的動作接住即將落入地面的亞瑟。

一道紅色狂風從森林上方撂過，強勁的音波替他們開了一條通暢道路，而在那裡的敵軍還沒來得及反擊前，早已化成空氣中的血沫。

卡赫巴再次奔向空中，注視著準備重整旗鼓的惡剎。

「還真有你的，小子！讓你破解那難搞的鱗甲。」卡赫巴揚起嘴角，隨即察覺了惡剎的異樣。「這傢伙有點古怪，跟我過去交手的泥波哈有點不同，我甚至感受不到他氣息。」

「也許真的不是他。」

亞瑟的懷疑在不久前得到驗證，牠──與迦耶蒙一戰時如初一轍。

「它不是泥波哈？」卡赫巴問。

亞瑟點了點頭。

「我肯定不是原來的他了。」他將劍刃指向惡剎，「躲在那副軀殼內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阿格司。只要把他從體內挖出來就行了。這模式幾乎可與我先前遇到的迦耶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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