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四章節十二之危機四伏（八）

前情提要：

儘管亞瑟想把愛默兒留在身邊，但夢裡的預告擊退了他。送愛默兒後返回自己的房間後，又在浴池裡睡著。他隨後被愛勒凡叫醒，但還是胡言亂語。兩人下樓，遇見熱情的斐克斯特，面對邀約，愛勒凡隨口答應……

（修改過後，字有點多哈(●｀艸 ´)）

「兩位，今天有沒有時間？」斐克斯特說，「下午跟我和阿格司一同到訓練場視察。如何？」

「我的蘇曼斯王，既然您有──啊！」愛勒凡痛得發出一聲悶哼，屁股一陣灼熱。他猛地轉頭，瞪了亞瑟一眼。

這該死的傢伙，手勁可真夠狠的！

亞瑟不動聲色地接過話頭，語氣禮貌卻不失機敏：「我親愛的蘇曼斯王，很遺憾，今日我已經答應神官，要協助他處理祭典的收尾工作，這可是最後一天了，還請您諒解。」

他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不過……明日我會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屆時若要訓練或視察，想必是再合適不過的時機了。」

「是、是的！」

愛勒凡勉強擠出笑容，眼角微微抽搐地瞟了亞瑟一眼，還在記恨剛才的那一掐。

「我親愛的蘇曼斯王，」他說，「有些事情得讓亞瑟體驗一下，讓他明白神官的事務，可沒他想得那麼簡單呢！」

「哈，」斐克斯特爽朗地笑著，「你有亞瑟這個得力助手，實在太好了。那明日吧，今天我們先去外牆作物區。」隨即側身靠近亞瑟，壓低聲音在他耳畔低語，「我剛剛好像在中庭門口看見某人。我猜想──應該是在等你。快去吧。」

亞瑟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回應，便被愛勒凡一把按住頭，強行朝斐克斯特躬身行禮後，直接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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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捏那麼大力！」愛勒凡忍不住，揉著剛才被亞瑟捏過的地方，一臉不滿地抬手朝亞瑟胸口拍了一掌。

當然，亞瑟也毫不猶豫地還擊，推了他一把。

「你這傢伙！」愛勒凡瞪眼，二話不說又伸手拍了回去。

於是兩人又打鬧了起來，互相推擠，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惹得路過的僕人和侍從忍不住偷笑，卻又不敢多言。

然而，亞瑟彷彿注意到了什麼，他的停頓引起愛勒凡的注意，兩人的玩鬧動作瞬間停住了──中庭門口的光線正落下，穿透了薄紗，隱約映出那道曼妙的身影。

她背靠著身後的石柱，無聊地捻著指間一段細鍊，彷彿只是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點。那動作既漫不經心，又帶著些微的等待氣息。

直到那一刻，她聽見了聲音──

她忽然轉頭，眼睛一亮──彷彿笑了起來。

那笑容勝過外面的日陽，輕得像風。她提起裙角，小跑了幾步，彷彿從畫中走出來。

今日的她，身著一襲黑色、露肩的雪紡長裙，柔軟的布料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腰部以下罩著一層薄如霧紗的輕紗，朦朧間勾勒出她優雅的身形。她微微側身，長髮隨意披散，映襯著白皙的肌膚，宛若一幅美得令人屏息的畫。

亞瑟一時間看得愣住了。

愛勒凡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懶得理會那對正沉浸在氣氛中的兩人，自顧自地騎上達努塔，率先出發。

亞瑟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彎腰向她躬身行禮，順勢牽起她的手。

「我親愛的公主，今天怎麼會是這樣的打扮呢？」

愛默兒眨了眨眼。「這個動作，不怕我答應你嗎？」唇角微微上揚，藏不住內心的喜悅，眼中帶著一絲調皮，「這樣可是會讓我誤會的呢。」

「哈，誤會一下也不是壞事。」

亞瑟笑得眼睛都快瞇起來了。接著牽起愛默兒的手，一起走向興奮不已的達努塔──牠正踏著蹄子轉圈，彷彿多日未見，動作難掩喜悅，惹得愛默兒頻頻掩嘴輕笑。

他輕撫牠柔順的毛髮，安撫那份過於熱烈的情緒，然後牽著愛默兒一同踏上繩結踏蹬，再回頭將那兩只皮箱提起，分別繫在達努塔後方的肚帶上。

正要轉身，達努塔忽然抖了抖身子，轉頭朝亞瑟猛舔，一連串濕漉漉的親吻落在他臉上，弄得他又癢又好笑。

「乖啦，今天怎麼這麼黏人呢。」他猛揉著達努塔的臉頰，「如果我有得選擇，不讓它送我回去，我一定會留在這裡，好好照顧你。」

達努塔彷彿聽懂了似的，猛地發出低沉的鼻息聲，又低頭舔了舔亞瑟的手。

愛默兒微微一愣，側過頭看向他。

「它？」

「是啊。」亞瑟輕撫牠的頸側，語氣仍是淡淡的，卻透著幾分無奈。「就是莫名其妙把我捲來這裡的──某個傢伙。我很高興來到這裡，但真不想哪天又莫名其妙地被丟回去。」

「我倒是希望這不會實現呢……」愛默兒輕輕地嘟囔。

她的聲音很輕，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沒想到卻被亞瑟捕捉到了。

「也許它會聽見妳的願望。」亞瑟抬頭朝她笑著，語氣柔和得像是一場夢。

「像我昨晚的美夢一樣嗎？」愛默兒低頭，眼波裡蕩著溫柔，唇邊浮起幸福的微笑。「很可惜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我的騎士將我送回太陽塔了。」

亞瑟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知道那位騎士很無奈。如果他不那樣做，夢裡的國王馬上拿刀殺出來了。」

愛默兒聽完，笑得開懷，彷彿她也做了同一場夢。

亞瑟對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甚至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他身手俐落地翻身上馬，正要伸手握住韁繩時，愛默兒忽然轉頭，壓下他的手──

毫無預兆地，她湊了上來，輕柔而堅定地吻住了他的唇。

那一瞬間，所有聲音彷彿靜止了，只剩下心跳的迴響。

接著，她別過頭，害羞地拉起斗篷帽，如往常一般，安心地依偎進他懷裡，靜靜感受他的氣息與心跳。

「不管你到哪裡，永遠都是我的騎士。」

亞瑟微微一笑，環住她的手臂收緊了一些。

他總是想：如果世間有種魔法，可以將美好的一刻凝滯，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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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勒凡臉上的「無敵通行證」依舊如此好用，如果早在第一日前能將所有事情揭露，愛默兒也不必大費周章向達蘭格家族──草藥商家──租用那張通行證。

他們很快來到了卡赫巴的領地。不過今天這裡的人明顯少了許多，畢竟祭典已經接近尾聲。然而，在遠方的城區裡，熱鬧仍未消散，那裡依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當三人抵達琉璃牆時，那端發出哈哈大笑，顯然對於他們仍抽空前來感到驚喜。

「還以為你們來不了呢。」卡赫巴說，「斐克斯特的邀約我可都聽見了，原本以為你們會被拖去訓練場呢。」

愛默兒優雅地向卡赫巴行禮後，便熟練地開始準備今日的餐點。

每天這裡的擺設都不一樣，昨天是燭光晚宴般的浪漫氛圍，而今天則是露營風格，蟲燈微微閃爍，鋪著偌大的布巾，讓人可以隨意躺下，享受輕鬆的約會。

亞瑟正準備跟著愛默兒一起坐下，卻在下一秒，被愛勒凡以極具殺傷力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

那眼神，彷彿能把人活活凍住似的。

這傢伙煩不煩？亞瑟嘴裡嘟嚷，撇了愛勒凡一眼。

他長嘆一口後立刻站起，按下身旁的愛默兒，恭敬地向愛勒凡欠身，接著向琉璃牆同樣彎腰鞠躬。

遠在對面那端的卡赫巴透過琉璃牆，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愛勒凡，別那麼嚴苛了，你們都隨意吧。」

即使卡赫巴的寬宏，但仍舊遏止不了愛勒凡的禮儀之火。

「卡赫巴大人！」他目光如劍，咬字分明，「這傢伙不給他一點教訓不行！」

卡赫巴再次大笑。

「夠了啦！」他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那裡的氣味似乎比昨日更豐盛呢。我親愛的小姑娘，今天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愛默兒微微一笑，輕柔地回應：「卡赫巴大人能嚐嚐看嗎？」

「噢，我美麗的小姑娘，如果我能踏出這裡，恐怕連盤子都要吞下去囉。」

卡赫巴說完，又是一陣開懷大笑。他今日心情格外愉悅，然而，愛勒凡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不安的神情。這股不安並非來自卡赫巴的話，而是來自這座琉璃牆──或者說，來自琉璃對卡赫巴的影響。

這一點，卡赫巴顯然察覺到了。他語氣難得地帶著幾分和緩。

「放輕鬆些，愛勒凡。它不會耗掉我太多能量的，別擔心。」

待愛勒凡不情願地答應後，卡赫巴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悠遠。

「在我說明今日的目的前，請先讓我說個故事吧。」他說，「亞瑟、我美麗的小姑娘，愛勒凡有沒有跟你們提起過斐利斯上古大戰的事情？」

「卡赫巴大人，」愛勒凡立即回應，「在下有告訴亞瑟，愛默兒應該也知道這個故事。」

「哈，希望你這小子沒亂轉述。」卡赫巴低笑，「這次，我要告訴你們的故事，正是發生在那場大戰之中。我原以為這段往事早該被遺忘，但亞瑟和小姑娘的出現，卻令它再度奔湧回我的腦海。」

他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接著語氣深沉地補充：「這股悸動，對你們來說，恐怕並不妙。」

「為什麼？」亞瑟聞言，微微皺眉。

卡赫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發出低低的笑聲。

「那就讓我從頭說起吧。」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而緩慢，彷彿在整理一段被封存已久的記憶。「這個故事，要從那個令我厭惡的惡剎──泥波哈開始。」

亞瑟與愛默兒對視一眼，沒有打斷，靜靜等待他的講述。

「泥波哈是我們村落中的年輕人。」卡赫巴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滄桑，「你們也知道，年輕往往意味著血氣方剛。斐利斯的種族戰爭怎麼可能讓他袖手旁觀？他不顧勸阻，執意投入戰場，最終把我們整個族群都捲入了那場紛爭之中。」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那些久遠的記憶，語氣中透出一抹壓抑的怒意。「最後，我並不知曉他究竟是怎麼了……」他停頓了片刻，「但當泥波哈再度現身時，他已經加入了黑天使的大軍，成為了一個不再屬於我們的存在。」

亞瑟眉心微蹙，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沉默，繼續聆聽。

卡赫巴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

「無辜的尼特伯隆慘遭羅哈克拉聯合種族的毒手，那些不可饒恕的行為，終於令我再也無法袖手旁觀。我必須為族人而戰，所以站出來對抗過去曾經同為神民的他們……」

聽到此時，亞瑟自動將愛勒凡陳述的故事拼接起來，他並沒有亂說。但亞瑟始終覺得有點疑惑，他再次回想愛勒凡與那兩人結下的仇恨──和聖安克多的說法不同。

那麼……大災難那時，他究竟看到什麼？

他的思緒隨著卡赫巴陳述的背景音，緩緩被推到腦後。

「不久之後，與黑天使對抗的守護者陸續現身。」卡赫巴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堅定。「儘管守護者的團隊有諸多我不想加入的原因，但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一名守護者。」

他的語氣變得異常深沉。「雖然她，也來自我厭惡的羅哈克拉……」

亞瑟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她？」

琉璃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瞬，彷彿那段過去的時光正在那端重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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