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個孩子跟著范姜芷淵往上爬了一層,回到地下三層,再從中間的聯通走廊來到內通。剛才雨聲他們一層層往下走時,只有走過外通,原來內通並不是商店街,而是居住區。中間同樣是一條又直又長的主廊道,在地圖標示上直接稱為「內通」,但和外通相比大概只有一半的寬度,走廊兩側每隔大約十公尺就會有兩條對稱的內廊往左右延伸,內廊的兩側各再有三到四個房門。不過每經過兩到三條內廊,就會有一間正對著內內通的店舖,其中也包含了林管處的哨站,以及糧食發配處的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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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內通底部時,范姜芷淵向右拐進一條內廊,走到內廊右側最後一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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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范姜芷提起右手,在門上敲了兩下,隨後手指輕抵著門板。
裡面傳來一個粗啞的聲音。
「是青山嗎?」
范姜芷淵沒有回應,而是用右手指尖再點了門板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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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雨聲注意到她的動作,直覺的引動靈氣凝視,發現她點門的那兩下,分別有兩道靈氣波動,像蜻蜓點水的漣漪,從指尖觸碰門板的地方,快速地往外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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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在嗎?」那粗啞的聲音又問道。
這回范姜芷淵悄聲應道:「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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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妤聽著,只覺得耳熟,好像在那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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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喀的一聲,彈開一小道門縫,范姜芷淵緩緩將門推開,裡面卻只是一個尋常單人套房,放著床、桌椅,冰箱,和幾個櫃子。雨聲往裡面一看,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范姜芷淵用左手對他們比了個噓的手勢,右手再招手示意他們都進去。
痾……雨聲頓時有種被害妄想症的念頭,她是不是要處理掉他們?他微微引動靈氣,將自己包裹住。同時偷偷瞄了瞄其他人,希望他們也有警覺。
進了房間後,品妤像是想起了什麼,話到了嘴邊,卻又趕緊摀住嘴吧,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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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范姜芷淵環視了一圈,沒有搭理他們,她很快便找到藏在其中一個櫃子下層裡面的玉瓶。
接著,她彎身拿起玉瓶,從大約胸前的高度往下倒,一股晶瑩剔透的水流,呈一直線的落到地上。
倒出來的水像湧泉一樣,水量明顯超過瓶身的大小,然而落在地上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四個孩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奇異的景象。泉水在地板上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直漫過他們腳底下,雨聲可以感覺到水流的波動,鞋子卻沒有沾濕。
水流蔓延至牆角,竟開始順著牆面往上流。盈月險些發出驚呼聲,不是因為水流違反重力,而是她忽然浮現一種感覺,自己曾經來過這裡。她偷偷瞄了一眼雨聲,雨聲卻沒有注意到。差不多同一時間,甯菲環視水流奇景的同時,碰巧給她看到了盈月偷看雨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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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水流再轉九十度漫到天花板上,逐漸往中心匯聚,最後將整個房間包裹住,玉瓶中的水流也嘎然止住。
范姜芷淵隨手將玉瓶放在旁邊的桌上,抬起右手,將全身的靈氣凝聚在掌心,隨後一揮手,那團靈氣轟然擴散開來,掀起一陣大風。
大風迎面吹過,孩子們頭髮紛飛的同時,都不自覺的撇過頭,眨了一下眼睛。也就是在那一眨眼的瞬間,風吹破了包住他們的方形水壁。他們往周圍一看,這才發現已經來到另一個房間。
雨聲環視了一圈,有點像中醫診所,或是中藥行的大廳,右邊可以看到櫃台,和後方的藥材櫃與一扇遮上簾子的門,左邊則是木椅區,正前方的牆上掛了一個大大的匾額,上面行雲流水的刻著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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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 雲 追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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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應該就是祈雲藥材行了?雨聲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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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范姜芷淵嘖了一聲,碎念道:「溫儒良那小子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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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廳堂靜悄悄的,范姜芷淵用靈氣探詢了一下,確實沒有找到他的氣息。
「你們在這裡坐一會吧,我去把那小子抓回來。」她從四個孩子之間走過,雨聲順著她的方向回過頭,才發現原來後面有個兩扇對開的木門。
范姜芷淵提手輕輕一擺,兩扇門便自己往外打開來。明亮的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在門闔上前,雨聲隱約看到,外面有點像是神農谷的景色,這房間是在山壁最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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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材行裡面飄著淡淡的藥香,雨聲看品妤的樣子,應該和自己一樣,對這味道挺適應的。范姜芷淵人才離開,她已經跑到木椅區,挑了個好位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甯菲見了,也跟著跑去木椅區坐了下來。
雨聲隱約記得,盈月以前好像不太喜歡中藥的味道,但看她似乎對這味道也沒什麼反應,難道是記錯了?
盈月對上了雨聲的視線:「怎麼了?」
「我好像記得,妳以前不太喜歡中藥味?」雨聲半猜半想的問道。
「喔?」雨聲竟然還記得?盈月心想。在前一次人生裡,他們是在高三準備考大學的期間,才有機會聊到關於吃中藥的話題,所以就現在的時間點來看,其實還沒有發生。
「以前是不敢,後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漸漸習慣了……」說到這裡,盈月覺得心底好像突然湧上一種,深邃又沉重的傷痛,甚至讓心口抽了一下。她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奇怪?是什麼事情會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想不太起來。
雨聲聽了反而有點意外?想了想,阿對,盈月也和自己一樣有錢一次人生的記憶,那她說的習慣中藥味,應該是高中畢業之後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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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邊傳來開門的聲響。雨聲他們很自然的網門的方向看去,心想應該是范姜副局長和儒良哥回來了。當門外的兩人走進來的瞬間,他們幾人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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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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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武服的張秦和酉,一前一後的踏進藥才行的大廳。這突如其來的喚名,也讓張秦愣了一下。
盈月有些錯愕,還沒反應過來,品妤和甯菲幾乎是從木椅上跳了起來,直奔到她前面擋著。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品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百寶袋內掏出了青鋼龍牙刀,她舉起手,用刀指著張秦和酉。
雨聲也反射的引動靈氣,召出了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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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看到品妤的第一個念頭,多半是驚喜,上次嶇焚谷一別,她才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再見到她。見了她手上的青鋼龍牙刀,便跟著擺出迎戰的姿勢,隨時準備放出葫蘆中的赤沙。
雨聲喚出靈筆後,千百道思緒在腦海中閃過,他是不是應該要卯足全力,把張秦給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