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安坐墓園的雜草堆上,面向亡妻的遺照,笑說著關於養女的一切。
天氣有點冷,可是身形單薄的他一點寒意也沒有。風吹過時,總會颳起他身邊一些枯黃的落葉,然而他一無所覺。他雙眼中就只有戀兒,照片中短髮的她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年華,在文舒眼眸內的卻是二人結婚時,特意留了一把長長的秀髮,身穿雪白婚紗的戀兒。
「舒,你明白了。」戀兒笑盈盈地出現,身上的婚紗變換成奶白色的雪紡及膝連身裙。
那是文舒跟戀兒第一次正式約會時所穿的衣服,也是文舒用第一份工作的薪金買來送給戀兒的第一份禮物。
她離世的那天,身上穿著的,也是這襲白裙……
文舒拉起妻子雙手,緩緩放到自己的臉龐。臉上,無聲無息掛滿一行又一行淚水。每一串淚水上都反照著戀兒溫暖而燦爛的笑容。
「嗯,我明白了。」
文舒把妻子擁進懷內,閉上兩眼,輕輕吻上她的唇,把一切思念經由緊接的唇瓣,傳遞給戀兒。這是他們之間最後的擁抱和親吻……
<<<隔行>>>
文舒緩緩張開眼簾。
眼前的不再是墓園,而是病房的天花板;在他身邊的不是戀兒,而是一位臉熟得很,卻認不出來的女生。
「你醒來了。」
女生亮起欣慰的笑容,一直繃得緊緊的神色一下子完全放鬆。
「妳是……」文舒竟然沒能想起眼前的女生!
「放心吧。你本來就不認識我。」女生苦笑一下,淡淡的說。
「不,我見過妳!」文舒異常認真的說。
雖然一時之間沒能想起來,但文舒百份之一百確定,自己曾經跟這女生見面,更一起聊天……
「醫生告訴我們,因為你的情況很特殊,雖然昏迷六年,但生體機能卻沒有任何問題出現。」女生掀起了歡悅的笑容。「今天是你第一次甦醒過來後的一星期,我跟你曾在七天前見過面。」
文舒的腦袋就像存在著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思緒一時之間混亂得差點令他呼喊起來。
他慢慢地在女生的幫忙下直坐,細心的打量身旁這位女生。
她是一個亮麗的女生,及肩的直長髮烏黑中透現光澤,兩眼水汪汪的惹人憐惜。然而,她的眼神卻讓人知道,她並非楚楚柔弱的女生,而是思想獨立的事業型女性。青綠色的背心裙子,特顯了她瘦削的肩膀。肩頭恰到好處的弧度線條,像提醒別人她雖看上去纖瘦柔弱,但卻絕不軟弱。
文舒還能看見她臉上的紅暈,那羞怯令他知道自己的眼光實在太不禮貌了。才第一次,或者可能是第二次見面,卻直勾勾盯著人家。
「不好意思。」文舒尷尬但坦然。
「不不不!」女生連忙搖著兩手,緊張地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子,時常無緣無故也會害羞起來……真的,不是你的錯。」
文舒再次昏迷不醒足足七天,女生每晚也會來陪伴他。雖然就連女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對這男人有著那麼濃厚想要親近的感覺,但她就是希望可以一直伴著他,在他再次張眼時,就像那天一樣,自己也是他第一個看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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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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