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在這七天中,已不只一次發現,心詩其實是個蠻能幹的女孩,對他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然而,每當看見心詩流露出羞怯靦腆的神情,文舒仍是會禁不住想要逗她。
「替師傅照顧他的姐夫,維生有沒有額外給妳酬勞?」文舒岔開話題,以免不小心的胡言亂語,令心詩更覺困窘。
「你會怪我多管閒事嗎?跟你只算是初相識,卻常常不請自來,會帶給你困擾吧?」心詩似乎早已把這句對白唸得爛熟,所以此刻說來根本就如呼吸般自然,既流利得不像她往常的說話,也充滿了感情。
但,那是甚麼樣的感情?不要說文舒聽得若有所覺卻不明所以,就連心詩自己也未能剖析自己對身旁男人的感情。
難道真有一見鍾情嗎?
但嚴格來說,他跟她也不算是初見面吧。只是說是舊相識卻又怎也說不過去。
愈想愈遠,一句流利而似是告罪般的剖白後,心詩立即回復原來的羞怯,甚至比平常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老是這麼傻。」文舒把心詩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內,心感怯疚,沒加以思索便說:「每次看見妳,就像看見小戀一樣,很窩心很快樂。」
在那句說話後,空氣間彷彿新增了一些不知名的精靈,在他和她之間徘徊飛舞起來。雖然眼睛看不見甚麼,然而他們都能清楚感覺到,的而且確有某些東西在他們之間出現了。
沒有說話的聲音,靜得甚至能夠隱約聽見二人不同頻率的心跳聲。可是絕對不能以「寂靜」來形容這刻的寧謐,因為無聲背後,半點寂寥也不存在。
戀兒……是戀兒做了手腳?文舒不禁想,否則鐵了心似的懷念著戀兒的他,怎麼可能在認識心詩只半個月不夠的今天,便對她產生這般的微妙感覺?
由醫院回家,本來只是短短十來分鐘的車程,此刻卻像無限延長了,時間卻又似是過得太快。車廂內的二人,不約而同都希望把這時刻留住。
無論是甚麼原因,不理那點微妙到底是不是戀兒「製造」出來的,就只為那足以記載心底深處化為美好回憶的片段,文舒便覺自己必須牢牢的記著這一段不長不短的旅程。
「噢!到了。」心詩回過神來,車子霍地煞停。
車子才剛停定,她便緊張的轉過頭來,望向文舒,深怕自己莽撞的停車方式,把剛從醫院出來的文舒給嚇壞了。
看見依然臉帶笑意的文舒,亮起了複雜難解的眼神回望自己,心詩吁了口氣,臉頰間卻又一次不爭氣地浮現淡淡胭紅。
「下一次,由我來駕車吧。」文舒響起了鏗鏘開朗的笑聲。
果然,是擁有無以名之感染力的笑聲呢。心詩不自覺跟隨著那嚇人一跳,卻同時令聽見的人開懷起來的笑聲,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對不起,我的駕駛技術,大概真的糟透了。」心詩不忘加上這習慣性的一句對白。
「我六年沒有駕駛,還不知會不會給我發駕駛執照呢。」文舒失笑起來,「相信我的駕駛技術,定必比妳的更遜。」
「那便由我來駕車吧。」心詩隨意便說。
「別太少看我哦。」文舒又忍不住的逗她。
「對不起。」心詩頭微垂,不好意思的說。
「妳就做做好,別再跟我道歉了,好不好?」文舒哭笑不得的說,暗地裡怪責自己不細心。究竟這是甚麼樣的心態?明明已清楚心詩的脾性,為何還要像頑童般的作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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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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