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許諾，傾三生【R18】 - 017 失手錯殺逆倫兄 (2)

　　但日子仍要過下去。

　　瑟瑟從未在外工作過，偷窺事件後，她越發深居簡出。

　　眼看販售風月畫累積的丁點積蓄快要花用殆盡，她迫於無奈，向齊大夫打聽是否有什麼機會可以讓她在家工作。

　　齊大夫憐憫她一個大姑娘家不選擇出嫁，硬氣地背起養家餬口的責任，也替她尋思了一會兒。又瞧瑟瑟的字體娟秀端正，於是介紹了一份廟裡謄寫疏文與經文的工作。

　　瑟瑟也願意接受這份工作，透過抄寫文書讓她不安的心能夠平靜些。

　　與廟祝熟了之後，經由廟祝介紹，她接了一份謄寫民間小報的工作。這兩份工作讓她得以支付梁老爺的醫藥費用及嬤嬤的薪餉。

　　雖然所得不似繪製風月畫那般豐厚，日子過得有些清苦，但養得起哥哥的兩個小孩與曉艾，已是萬幸。

　　而且小報的消息與資訊為她單調狹隘的世界開了一扇窗，讓她知曉外界的運轉，新知源源流入，讓她明白，她所不熟悉的外界是如此繽紛！

　　能夠如此平靜而愉快地工作、生活，她已經極為滿足。

　　被狗吃了良心的梁東籬看家裡又變得拮据，偷了瑟瑟一個月的薪餉，拍拍屁股離開梁家。

　　瑟瑟望著空蕩蕩的檀木盒，嘆了一口氣，卻覺得心裡莫名輕鬆起來。

　　但這般歲月靜好的日子著實太短。

　　瑟瑟很多年後想起這些過往，有時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前世是造了什麼孽，生活總是無法安泰，她的心也如同無根浮萍，到處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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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瑟瑟攢了抄寫好的經文往廟裡去，與廟祝淺聊佛理時，曉艾紅著眼衝入廟中，悲戚地哭叫著：「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他……過去了！」

　　瑟瑟聞言如遭雷擊，無法相信清晨精神還不錯的梁老爺怎麼會在短短幾個時辰後撒手人寰？！

　　曉艾說道：「是少爺，少爺欠了煙館好多錢，讓人打得半死，抬了回來扔在前廳庭院裡！煙館的那些人搜刮家裡值錢的東西，闖入了老爺的寢室……」

　　瑟瑟瞠大眼，腳步踉蹌地跟著曉艾匆匆趕回梁家，便瞧見兩個孩子哭得淒慘，嬤嬤在一旁抹著淚，齊大夫正為梁老爺擦去一嘴血。

　　滿地都是暗紅的鮮血，瑟瑟趕回去時，梁老爺已然沒了氣息。

　　瑟瑟登時昏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兩天後。

　　她竟然連爹親最後一面都沒瞧見！

　　瑟瑟哭著撲向梁東籬，撕打著梁東籬的臉，指甲在梁東籬臉上、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梁東籬暴怒反手打了瑟瑟一巴掌，又搜刮一次檀木盒裡頭寥寥無幾的幾枚龍洋，揚長而去。

　　瑟瑟心中悲憤充盈，但生活的殘酷從不會因為個人的悲喜而放過一個人。

　　她沒有喘息的機會，只得向廟祝商借銀兩葬父，廟裡看瑟瑟可憐，便答應為她父親辦了隆重簡單的喪禮，梁老爺才不至無法下葬曝屍荒野。

　　如今瑟瑟如同行屍走肉，工作只為了養活哥哥的孩子。她臉上的表情就如降雪的隆冬褪盡了顏色，即使春日來臨了，也毫無知覺。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老天爺要折磨你的時候，什麼光怪陸離的事都可能發生。

　　一夜，抄寫了一日小報，渾身疲累的瑟瑟沐浴後正想熄燈休息，閨房卻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東籬滿身酒氣混合著鴉片煙刺鼻的味道，一腳踢開瑟瑟閨房門扉。

　　「你幹什麼？！」瑟瑟瞧見梁東籬，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咬牙切齒地大聲喝斥。

　　梁東籬眼神混濁，閃著濃重慾色，嘴裡嚷著：「哼，既然妳日後要任男人姦淫，不如讓哥哥我先爽爽！」語畢便往瑟瑟撲了過來！

　　瑟瑟躲避不及，被梁東籬一把抱住了纖腰，壓在了閨房裡的圓桌上。

　　梁東籬的嘴朝她壓了過來，她嚇得大叫：「梁東籬！你是抽鴉片煙抽壞了腦子嗎？放開我！我是梁瑟瑟！是你妹妹！」

　　但梁東籬沒有停止動作，胡亂地親吻著瑟瑟，一邊拉扯著瑟瑟的衣裙，嘴巴不乾不淨地說道：「不同娘生的不算！而且明天查斯就要來接妳了！先讓哥哥玩玩！我會溫柔待妳！讓我破瓜，總比被陌生男人肏幹好！」

　　「你在說什麼！住手啊！」

　　瑟瑟大駭，拚命掙扎推拒，卻阻擋不了梁東籬噁心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與頸上。梁東籬的手帶著慾念，撫摸過瑟瑟柔軟的腰肢，撩高了瑟瑟的裙襬，逼得瑟瑟只好往梁東籬肩上咬去。

　　梁東籬吃痛住了手，惡狠狠地瞪視著瑟瑟罵道：「別裝了，梁瑟瑟！我都看到了！妳這淫亂的賤人竟然畫那種恬不知恥的東西，規矩的閨女哪會賣自己的裸體畫啊！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裝什麼清高？！」

　　瑟瑟聞言僵住，梁東籬瞧她沒反抗，一雙骯髒的手又往瑟瑟的胸脯抓去！

　　「啊！啊！啊！不要啊！」瑟瑟撲騰著如同讓人撈捕上岸的魚，隨手亂抓，握住了燭台便往梁東籬身上揮去！

　　砰！

　　「啊！」

　　砰！砰！砰！

　　瑟瑟不斷地揮擊手中的燭台，一股股灼熱黏稠的液體噴濺在她的臉上，直到梁東籬軟軟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瑟瑟受到極大的驚嚇，她六神無主，一把推開了梁東籬。

　　梁東籬重重落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瑟瑟更加恐懼，狂奔出了閨房，直到奔至了梁府前廳才停下腳步。她全身顫抖著環抱自己，蹲在前廳一角失聲痛哭。

　　她是不是失手殺了梁東籬？！

　　瑟瑟瞧著自己濺滿鮮血的右手，不住地抽泣。

　　她雙眼迷濛，只看見瑩白如玉的手如今像是血玉般，在淡淡的月光下，映出了瘮人的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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