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願 - 《紙鶴願》#53 沒有忘

「他可能活得很好很好，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新的日子，沒有任何負累，沒有煩人的前情往事，活得比我們都自由自在。」她笑逐顏開，嚮往地說：「我們一直想擁有的日子，可能就是他現在的生活。」

「妳不會因為他忘了妳，而感到若有所失嗎？」我疑惑地問。

「沒有呀。」幽藍自在地伸了個懶腰，笑著回答：「我可沒有忘了他呢。」

幽藍和思慧口中所說的，似乎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既然現在活得滿足，過去看來真的沒甚麼好介懷的。

但為何雪凝仍會在意著我能否回復記憶？

是因為過去有比現在更開心的片段？還是因為……

因為她的內疚？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起過的原因。

我沒有再想，大概也不敢再想。

回到了家，在我要求下，雪凝帶我到當日發生意外的現場，那個連我們家一起買下來的天台。

站在天台上，感覺似飛。

這是我第一趟上來這裡，原來景色美得就如圖畫一樣。

擁抱雪凝站在這裡，我完全不能想像自己曾經自這地方跌下去。

這裡可以遠眺到吐露港，望得見對岸綠油油的山頭，還有下方微微灣曲流向大海的河道，雖然沒有在溫哥華那水狸湖般山明水秀，可是卻有著另一番動人味道。

就似是在繁囂的都市畫面中，嵌上了格格不入卻又天衣無縫的大自然景致。

有點奇怪，但卻引人入勝。

天色已黑透，河畔海岸的兩旁淡淡地亮著夜燈，看上去就像是熱鬧都市突然靜下來一樣，現出城市間難得的寧靜安逸。

「自從那意外之後，很久沒有上來了。」雪凝依偎在我懷內，柔然地說。

我倆站在天台的邊緣，靠著高及胸口的石欄，感受著晚間的初夏微涼，說不出的舒適寫意。

「以前，我們常常上來這裡？」我把下巴放到她滿有骨感美的肩膊上，嗅到她剛沐浴過後存留著的香氣，滿足地說。

「嗯，而且一來便一整晚。」雪凝幽幽地說：「以前的石欄沒有那麼高的。」

「因為我那次意外，所以加建？」我笑說：「但我仍是覺得沒有更好。」

「你以前也是這樣說。」雪凝側起面，讓我倆面貼著面，「但你卻從這裡跌下去。」

我感到她身體在微微抖動，聽見她呼吸聲中隱隱透著抽泣聲，嚇了一跳地放開她，讓我可以面對面的看清楚她。

雪凝哭了。

「妳仍介懷於那次意外？還因為我意外失憶而內疚？」我平靜地說：「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倆之間過去或者有很多不快樂，或者曾經互相傷害過，但現在我看見的是我們都懂得珍惜對方。那麼以前發生過甚麼事也好，我有沒有遇過那意外也好，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嗎？」

「浩…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她鳴咽著斷斷續續地說。

「愛哭的口吃妹！」我再次把她拉入懷中，不忍看見她繼續流淚，她那哀愁的樣子，快令我的心也碎散一地了。

「公公！」她在懷內輕輕底呼。

「有沒有心理準備？」我在她耳畔，悄然細語。

「嗯？」她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我。

「有？沒有？」我笑瞇瞇地低下頭來，迎上她的目光。

「有。」雖然不知道我甚麼葫蘆賣的是甚麼藥，但她仍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我要娶妳了。」

她聽得呆了，不懂反應。

「嫁給我，可以嗎？」收起笑臉，我認真地再說一遍。

她深深地看著我，終於破涕為笑，然後再一次肯定地點頭。

在這個晚上，站在這令我忘掉過去的天台邊緣，我的心情如鶴般飛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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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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