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願 - 《紙鶴願》#23 別

我失笑地望著她輕盈地轉過身，往敞開了門的酒吧內走去。

唇上的吻感，殘留那動人的感覺，提醒我這個晚上是奇蹟之夜，像在告訴我無論失憶前後，只要面對的是雪凝，我便束手無策。

矛盾的是，那一吻令我的心躍動起來，熱暖我在這寒冬中冷凍的身心……

然而，我沒有因為任何原因而擱置赴美跟父母見面重聚的計劃。

於失掉過去後的第一個元旦，我還是很早便起床，準備好一切後便往機場出發。

逃避一些而去面對一些，現在實實在在完完全全成為了我的寫照了。

「不要想太多，當是一趟難得的旅程吧。」肇庭自告奮勇，擔當我的接送司機。

「嗯，我會。」我笑了笑。

肇庭的駕駛技術絕對一流，車子穩定得跟沒有動的沒兩樣。我自問跟他差得遠了。

『躂躂…』給肇庭放在擋風玻璃上方黑銀色圓圓的小型對講機響了起來。

「你們到哪裡了？」免提裝置下，文彥的聲音傳進車裡來。

「快到大橋了。」肇庭回應。

「我正在過橋。」文彥笑起來，說：「天浩，對不起了。」

「對不起……你不是告訴了她，我乘那一班機吧。」這是我早猜到的可能性，因為文彥跟我一樣根本沒有違逆雪凝意思的能力。

「沒辦法，她煩足我一個晚上。」文彥乾笑了兩聲。

「見到你了。」肇庭說：「你小心駕車吧。」

我看見了前方不遠的寶藍色跑車，在文彥的駕駛下高速地奔馳著，但卻不大穩定。

「機場見吧。」我也說。

文彥應了聲，他的車子便增速起來，在我和肇庭眼前慢慢變成一小黑點。

「他最少開到一百二十咪。」肇庭笑說：「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我不想到不了機場。」我啞然失笑。

我的心神只放到了一會後跟雪凝這次離別前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況上。她會怎麼樣？無論她做甚麼或是甚麼也不做，只要看見她的雙眼，我便看見她要留著我的心思，每次她亮著那帶點淒苦內疚夾雜著期盼和渴望的眼神時，我只有心軟…

到達像是玻璃藝術建築的機場，把車子泊好後，我提著輕便的手提行李，推著載放著行李箱的手推車，我和肇庭邊閒聊邊往出境大堂走去。

「來得很晚呢，你不怕上不到機？」雪凝在我們進入機場大樓前，在我們身後出現。

「妳不是最想這樣嗎？」肇庭呵呵大笑的說。

雪凝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跟我倆一起走。

「沒想到只是去幾個星期旅行，竟然來了一班送機的人。」我笑說。

「我們怕你在機場迷路，你知道你自己的狀況吧。」肇庭說：「你是失憶的。」

「失憶似乎已變得不是甚麼症狀了，而是我的特色。」我聳聳肩沒辦法，說：「我倒不如一直這樣好了，失憶原來可以得到這麼多優待。」

「不許！」雪凝反應很大呢。

「不用那樣認真，天浩自己也控制不到呀。」肇庭說。

雪凝也醒覺到她自己的反應過大了，尷尬地看了看我，說：「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我拍了拍她的頭，笑說：「我又不是傻瓜。」

「誰說你不是傻瓜？」雪凝咧嘴而笑說：「不論以前還是現在，你也是大蠢瓜。」

肇庭接手了我的手推車，不理我和雪凝，逕自走在前頭去。

「記得要回來。」雪凝說：「我的紙鶴願仍要由你去實現的。」

「你要我說甚麼才好？」我無奈苦笑說。

她倔強地看著我，然後走到我跟前用力抱著我，輕輕說：「就這樣一會兒便好，甚麼也不用說了。」

我雙手隨心地回抱著她，感受著她的心跳，還有她的耳語帶來的親切。

「以前，我們每次分開走前，都會緊緊擁抱就像現在。」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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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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