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願 - 《紙鶴願》#34 歸來

這次的機程，跟來時剛好相反，才坐定不久，飛機還沒起飛時，我便沉沉入睡了。

到醒來時，飛機已平穩地帶著我和其他乘客橫渡了大半個太平洋了。我透過滿是水氣的機窗往外望，天氣出奇地好，雲並不多，我可以看到下方萬呎以下的海洋。

我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登機前才得到的相片，相片中是曾經在腦海中閃掠過的一個片段。

我和雪凝兩人面貼著面，背後是片片飄雪，我們身處在一條大河的河畔。是一張自指照片。

在我到了溫哥華的那兩天，來到紐約家找我的除了幽藍外還有鄭言。看過他的留信後，透過信中唯一的內容，也就是他在紐約的電話號碼，我們約了在我離開美國登機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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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第一次這樣子對話吧。』坐在機場的小餐室內，鄭言以這一句作為我倆的開場白。

『機會不多而已。』我淡淡笑著回答。

『你知道了？』鄭言留心著我每一個表情和眼神，他那目光令到我很不自然。

『嗯。』我微微點了點頭，燃起了香煙，輕輕抽了一口。

這根是我來美國後抽的第一根香煙。

『你跟她真像，見到我便抽起煙來。』鄭言苦笑說：『不是因為我太悶吧。』

『在她以前的日記中說過，你是她所認識條件最好的男人。』我聳聳肩笑說：『坦白說，雖然認識不深，但我對你很有好感。』

『其實我跟她說是兄妹比較貼切，雖然住在同一屋簷下，但卻只像親人一般……』他邊說邊從褸袋中取出一張照片，笑說：『這張相應該對她很重要呢，夾在她的日記中一併忘了帶走。』

我接過了，細看之後不禁由衷地感到欣悅，也像感受到了當時的愜意美滿。

相背給寫上了日期地點和人物：「3月23日，北海道小樽，公公和寶寶發傻自拍。」

『我知道你雖然還沒回復記憶，但對她的感覺卻沒有變。』鄭言灑然笑說：『這樣的結果對我跟她來說，也是最好的。』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我這個？』我揚一揚手中的照片。

『我沒有那麼浪漫啦。』他失笑說：『說到底我也是個生意人，這次來只是順道找你，工幹才是主因。』

『幸好。』我呵呵笑說：『肇庭說你跟他要了我的地址，我還以為你來找我攤牌。』

鄭言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地取過我的煙包，從那裡取出一根香煙，純熟地燃起來。

『我不知道你也抽煙的。』我說。

『我又不是聖人，抽煙有甚麼好奇怪的？』鄭言失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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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談天說地的聊了好一會，待得所乘班機最後登機的時間到了時，我倆才結帳離開。

沒想到兩個應該是情敵的男人，竟然可以開懷暢快輕輕鬆鬆地聊天呢。

他沒有說甚麼「對她好點」又或是「我把她交託給你了」一類老掉了牙的說話。

也幸好他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否則我可能立即給嚇跑了。

那些話心照不喧便好。

從他把那照片給我的一刻，他對雪凝的疼愛已完完全全表達出來。

雖然這趟機程我並沒有失眠，可是情況卻如同上次一樣，也是幾乎全機搭客也進入夢鄉了，我卻獨自清醒過來。然而這一次我一點也感不到孤獨。

回到香港後，我沒有立即走到雪凝面前告訴她我想跟她走在一起。

反而維持著離開本市前的關係，密切而不親暱。

我的家中，風鈴的清音悠揚地響起，『叮叮噹噹』的好不悅耳動聽。風鈴是雪凝買的，像一間屋，粉藍粉紅二色的銅管，就像屋簷下的我跟她。

互想交纏傳出清脆的聲音，彷彿也傳來了昔日我倆的愜意……

「你還想等到何時？」思慧突然之間拋下筆，沒頭沒腦的以質問的語氣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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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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