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記］深海魚 - 你願意與我共舞嗎？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idvVFweQ

清晨，茉莉依然做夢。

夢裡，她看見了村裡的孩子，為了好玩偷偷躲進商隊的貨箱。

呆坐在清晨灰白的光線之中，她緩緩轉頭看向身側熟睡的身影，又默默地閉上了眼。

以風的速度著裝好的渝，蹲到了她的面前。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zs6qdD1S

「欸，要不要一起偷溜出軍營？」

「？？？」

「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心情不好的時候普通人也會想辦法取悅自己吧？」

「這種置身事外的說法是怎麼回事⋯⋯」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ZoiVPyAj

槽點過多，茉莉不知從何回起，只是深呼吸一口氣。

不需要紙筆，也不需要投影紙，茉莉如今已精通一項獨門之術——那就是用眼神傳達出強烈的懷疑。

以你的身份⋯⋯還需要溜嗎？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4MvmZ3lF

「好啦好啦，有我這個大長官參與，就不能算偷溜，但意思差不多嘛，這是『人生體驗』的精神。」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ZcDbwwJT

渝的眼裡全是光彩迸發，讓人難以忽視，難以說不。

況且，她確實也想透個氣。

思忖至此，茉莉開口。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MjrhqRgj

「我想想。」

「哦。那你想，也不要想太久，我沒耐性的。數到十？」

「⋯⋯」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s1fCOmfx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D5apfbg0

行經如今駐紮的的小鎮時，兵分兩路，一半在鎮外駐守，另一半佔據了整座半邊荒廢的空大樓，作爲探查的制高點，中央許久沒有重大的訊息與指示，戰況鮮少更新變化，似乎雙方都按兵不動對峙著，醞釀著，就看誰先沈不住氣。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TzvvcigW

駐守無事，茉莉常會看到人們群聚在樹下下棋，圍成一圈喝酒彈琴，甚至還有人編籃子設計球類遊戲，而她倒是不大喜歡任何需要劇烈移動四肢的活動，若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她經常悄悄地選個角落，發著呆觀察大家一整天，也樂得輕鬆。

附近都是以務農為主的散村，如今部隊所佔據的邊城報廢醫館，甚至是唯一多層樓的房屋，隨著偵察兵們和村民打探閒聊，得知最初是光之神殿主事建造的慈善捐贈。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7jF4Tuln

因為金錢、技術等各種因素，在幾年前受到偏移的遠程咒波及後，便一直沒有重建，現在剛好便宜了他們，將半毀未毀的部分給佔據了就地利用，其中，最令茉莉感到高興的是，裡頭竟然還有完好能夠直接使用的醫療用品及床架。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bWVJuh2L

雖說經濟發展上匱乏了點，但這般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理特徵，反而變成了一種福氣——例如，離空置的醫館最近的小村，距離上次受到戰火波及已經過了許多年，損傷也並不嚴重，大多是飛到半途墜落或偏移的流咒等。

在經歷一陣精神緊繃的推進之後，總感覺得忽如其來的閒暇是一場夢。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k9LvrP6D

——雖然，渝似乎並不以為然。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DXzMe8sa

茉莉只要看見對方，他都在踱步碎念著打架啊，戰報快來啊，我枯萎了這類的話語，甚至將旋轉福石匣子的手法玩出了花兒。

有些人天生或許就是適合當兵。

她在心中下了結論。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FQ2FpcRf

「出去玩？」

「拜託？」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VIC7anKB

茉莉抬頭。

這個人竟然會說拜託？他的腦袋裡竟然就這個詞？！前所未聞，看來閒到真的快瘋掉了呢⋯⋯心下湧起一絲憐憫，當然，不是針對渝的，而是那群被折騰了一圈的士兵們。

幾天下來，幾乎就是以上的對話無限輪迴。

記憶重置一般，讓她一早起來，每天都有時間穿越的錯覺。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K6q67FFe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CeoPIjdD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LT9o7sHu

事實證明，人的耐性和毅力有限，所以，耍賴是有用的。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7kuHOlqh

回過神來，茉莉走在燈火通明的夜行街上。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gkcOV2wx

『還真的有活動啊？』

「咦，我不是說了很多次嗎？」

『我以為你在胡謅？』

「對待長官，你還真是失禮呢。」

『唉。』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xp9z8Zhv

寬廣平坦，一條到底的石子路正中，掌心大的幽瑩彩燈漫天飄舞，夾道兩側聚集了表演者拋弄著會變形成玩具小動物的球體，和飛鳥腳爪牽著手的鞠躬敬禮，小小的帳棚前寫著，入內觀看，門票一百。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66bxmEVI

破舊簡陋的木板搭建成攤販、各種奇怪的手工小遊戲，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粘膩的氣息，路上的鎮民們大多盛裝打扮了一番，雖說相比城裡的人依舊樸素的多，也不乏抱著滿手食物，身上只穿著內衣的小小的孩抱著更小的嬰兒，兄長們快步跑在前面——那些平時愛出門的不愛出門的，都來湊熱鬧，浸染在喜氣的氛圍中。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Hyz84Ae7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確認四周沒有士兵的蹤影。茉莉輕聲的發問。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H1ifnceR

渝勾起期待的笑容，雙手搓著彷彿隨時準備好要衝刺去哪而搶食，「你不知道呀？豐收祭典！」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YDlPFePd

…有那麼一點兒戰前的味道。雖然她並不算經歷過那樣的時代，但從父親講述的故事裡，茉莉隱約有著嚮往。

「這裡的人⋯⋯採收節氣之際還能稍微慶祝。」

「嗯？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嘛。」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Cfz16u9y

不像戰火密集的區域，連吃頓飯、穿件衣服都成問題，現在自己還能在人潮中閒晃了，這果然——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Z7sj6sbT

「好像在做夢。」

「像夢？我知道了，跟我玩這麼美好嗎？那你早說嘛，倔強什麼，我講了多久叫你出來玩呀。」

「……我不是那個意、」

「害羞了？」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p0def9J1

茉莉決定忽略這個怪人，大好時光，可千萬不要浪費口舌，認真就輸了。

茉莉掏了掏口袋，實習兵只有比最低軍階還要砍半的收入，但她一不嫖二不賭，倒也累積了不少碎銀幣，茉莉想了想，總覺得機會難得，不如好好把握。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djTZw3GJ

——數分鐘後。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Ht68y3wa

一手拿著棍子糖，一手捧著簡陋透著濕氣的草紙杯，茉莉小口啜飲著甜甜的蜜糖水，雙眼幸福的瞇起，滿街小巧的紙燈籠飄盪，臉頰映照散發出了淡淡的紅暈，身邊不時有小孩子嬉笑著撲跳捕捉空中的小燈跑過，互相較勁，交換不同顏色的彩燈。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YQs6YIF9

在這與砲火咒縛截然不同的溫柔紅光之中，忽地，一隻手指從旁飛來，差點兒直接戳中她的鼻尖。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BKFCUz9g

渝指了指她手中長長的棍子糖。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gKYZ3gZ6

「你吃這個東西的表情很好笑耶。」一如平時失禮的這麼說，他誇張的往嘴巴裡吸氣，臉頰凹陷，「好像被拋上岸的魚哦。」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dcy4FP2l

茉莉立刻就懂了。又是從那部破爛教育影片得到的怪比喻，對吧！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pc5DOZ26

「這是棍子糖，而且說人像是魚，你都沒有一點自覺嗎。」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3XWxLTLho

茉莉不理人，別過頭吸一大口糖水——好喝！

平時軍糧吃到都快味覺麻痺了，她終於獲得些許飽足，吁了口氣，正打算說些什麼，對方卻高早已速的轉移了注意，像是猴子一樣左右挪移跳步，興奮的揮舞手指，指向路旁的看板。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MepRaHej

「茉莉你看！」

「？」

渝一把抓住茉莉的手臂就往前拉，「舞！你看，雙人、什麼什麼字，協調遊戲！每個光點都踩到的話，有獎品！太有趣了吧？我們去跳！」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NgTgyTjl

她立刻進入防禦模式，雙手抱胸，死命抵抗，然而毫無意外的，在渝的力氣之前，等同於原地踏步訓練。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dFECGnIk

「你不要？為什麼？」渝挑眉，一臉抗議，「為什麼不跳舞？」

「一般來說紳士要先發出邀請，徵求舞伴的同意的吧，哪有像你這樣的，拔蘿蔔嗎！」

「好麻煩，我又不是紳士。」

「是吧？所以說，我不跟莽漢跳舞，沒毛病。」

「什麼嘛。看我把你抓進去你能怎麼辦——」

「那、那信不信我躺平在地上，你怎麼辦？」茉莉鬥志高昂地反問，今天的膽子特別大。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GLAiMntf

或許是因為空氣的氛圍吧。

在這祭典的街上，誰也不認得誰，渝也只是渝。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KAum8zGU

「到時候，我們一起被圍觀，被老闆踢走哦？」她幽幽地、若無其事地威脅道。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iqV9WTeb

一起擺爛。

來啊，誰怕誰，不過就是臉皮一張嘛？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GIYDbI7l

「哼——我才不怕你。」渝的目光卻黏著告示牌，不出幾秒，他焦躁的轉頭，「那要怎麼問？所以？所以？一起跳嗎？你跟我跳舞？我想要標個獎品。」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BxxoHlGW

太爛了。　　

茉莉嘆了口氣，忽然之間，扯掉渝的手，在對方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開口之前，她向前踏了一步，亮綠色的眼中，有光閃過。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IwsIUbSR

「如果你堅持的話。」

茉莉冷笑，抬起頭。

「晚安。這位高挑帥氣卻情商堪憂的女士，請問您願意與我共舞嗎？」

「女士？！」

「嗯嗯，既然你不想當紳士，又想跳舞，那就只能將就一下囉，我來當個合格的紳士，請？」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1ClQ4QTA

從深處撈出了封塵積灰的記憶，茉莉將棍子糖收入口袋，向渝伸出一隻手，微微欠身，拿著杯子的手恰好的至於腰後，禮節一步到位。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3gms2Vs4

「哇，你好大的膽子。」渝哼笑，雙眼卻亮如晨星，沒有一絲冰冷。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xltodljZ

睜大了眼的他，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許多，就像路上隨處奔跑而過的少年一樣。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InAlIcQ9

或許是細碎燈火與月夜燈籠的幻影吧？茉莉不確定的想，或許是今夜氛圍太過熱烈的緣故吧？身旁都是笑鬧的人群，柔光搖曳，她難得起了玩心。

渝並沒有如她所期望的被擺一道，或者產生任何羞恥心，相反地，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Y1XY2AgM

「樂意至極。」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1avqNmvJ

和平常的幼稚的蠢笑，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她卻一時說不上哪裡。

渝彎下了腰，茂密的睫毛掩過那總是銳利的眼瞳，他將手放在她的掌心。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DUbmRntf

茉莉怔愣了會兒，反手握住了。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8XJiN8E7

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O6noerfR

ns216.73.216.103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