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神化 - 第三百三十七章葦峨與墨兜‧上 (白鑰石佛瓊篇)

「墨兜啊，你覺得要怎麼樣才能真的讓蟲族獲得自由？」葦峨樣貌年輕，目視正值壯年。他單手拎著行囊，另一手拄著木棍，登上山頂看著南疆這塊土地。

墨兜在後頭有些倉促地跟著葦峨的腳步。那時還是個小男孩，從小被葦峨撫養，被其收為義子。他先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葦峨，「團結所有蟲族，組建一支強大的軍隊，建立一個專屬蟲族的國家？」

「你說的不錯。」葦峨慈愛地摸了摸墨兜的頭，「不過那只是最淺的一步。」

「最淺的一步？」墨兜童稚的臉龐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葦峨的意思。

「要獲取自由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不是單純靠戰爭就能解決，其中需要很深沉的計畫、狡詐的計謀甚至......。」葦峨又轉頭看向前方。

「甚至？」

「甚至是慘烈地犧牲。」葦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真要濃縮成一句話，就是先安內後攘外。」

「這我明白，內部先團結鞏固，而後抵禦且消滅敵人。」墨兜雙眼清澈同樣看向前方，接著說下去。

「你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葦峨又摸了摸他的頭，「不過我們的思考要再深一點。」他再次引導墨兜思考。「安內，不是只有內部團結與組織鞏固，而是需要每位族人內心的修煉，如果精神層面不提升，那麼就算除掉眼前的蟲役，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蟲役。」

「那攘外呢？」

「攘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利用戰爭，以武力逼人就範，但這也是最低階的方式。真正好的作法其實是滲透，奪取對方的組織，製造假對立真友好。你想想，如果你能當上對方的王......」葦峨朝墨兜笑了笑。

「那兩方陣營不就都我們的人了嗎？」墨兜興奮地說道。

「可以這麼說，那麼距離蟲族真正自由，就不遠了。只不過......」葦峨欲言又止，摸著墨兜的後腦勺，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只不過滲透的那個人會很辛苦對吧？」墨兜朝葦峨一陣燦笑，「不用擔心，我可以的。」

葦峨看著墨兜清澈的雙眼，鼻頭一酸，眼角不禁泛起淚光。不知是墨兜因為年紀太小錯估了辛苦，還是懂事的另人心疼，無論如何都讓他心頭一酸。葦峨怕墨兜發現自己泛淚，於是將其抱起，跨坐在自己的肩頭上。

「你......你做什麼？」突如其來的舉動，墨兜脹紅了臉有些難為情。

「有什麼關係？我們是父子啊。」

「父子啊……」墨兜愣了愣滿臉高興的望向遠方。

「墨兜啊……」

「嗯？」

「你會恨我嗎？」

「哈哈，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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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畫面一轉，墨兜已成青年，順利成為了蠱王的關門弟子。這次以炭都的身分回來，沒想到帳內竟多了一名小女嬰。

「她叫葦茗，是你的妹妹喔。」葦峨將葦茗抱到他手上。

「妹……妹嗎？」因為嬰兒太軟，墨兜抱的姿勢有些奇怪，甚至是滑稽。

「哈哈，還沒準備好當兄長嗎？瞧你生嫩的。」葦峨好笑地看著墨兜的蠢樣。

「兄長啊......」墨兜看著懷中的女嬰，雙眼綻放著光芒，止不住的傻笑。

葦峨慈祥地看著眼前天倫畫面，眼神數次轉換，先是欣慰而後憐惜，接著無奈，最後閉起雙眼，等再次睜開已是滿臉嚴肅，「蟲族的安內核心出現了，就是葦茗。」

墨兜瞪大了眼，雙手不自覺得的往前，滿臉震驚，「她就是眾人口中的佛瓊？佛陀轉世？」

「呵呵什麼佛瓊、佛陀轉世，那不過是立給蟲族看的旗罷了。真實是，火之神化珠現世。」葦峨站了起來，走到帳門前，看著安居樂業的子民們，「其一，我想在蟲族內推行佛教，需要一個精神象徵。另外一點，我不想葦茗體內的火之神化珠被發現。」

墨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他剛回到虫洞，沿途就一直聽到佛陀降臨的消息。很多地方也開始大興土木，寺廟一座座的建起。

「那火之神化珠又是？」

「墨......炭都啊，你相信天命嗎？」葦峨轉頭認真地盯著他看。

「不信！」墨兜同樣回以認真的眼神，「如果我信天命，就會放任蟲族被奴役，如果我信天命，也不會起而反抗。」

「好！不愧是我兒子。」葦峨滿臉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一樣是逆命者，注定要逆著天幹。」

「逆命者？」

「天命似水，順流而下一去不返，逆命者如逆流而上的魚，不被水流左右去向。」葦峨耐心的解釋，「而火之神化珠則是扭轉天命的機會。」

「機會？」

「時機到了你會懂得。」葦峨含笑的看著一臉疑問的墨兜，接著話鋒一轉，「這次回來有什麼消息嗎？」

「蠱王身體越來越差，反噬越來越嚴重，現在已經無法親自戰鬥。」墨兜拱手恭敬的稟報，「另一點，蠱王大弟子宣與二弟子上官婉兒的鬥爭越演越烈，也因此發現，上官婉兒似乎有跟外部勢力勾結。」

「外部勢力？難道是蝶族？」葦峨略有耳聞，上官婉兒善於懷柔收買人心，將部分被奴役的蝶族納為自己的心腹。

「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是魔宗背景。」

「竟然是魔宗？」葦峨皺了皺眉，「魔宗已經銷聲匿跡好一陣子，這時候滲透進蟲役內不知有何目的。」

「臣猜測，可能是同樣是覬覦火之神化珠而來。」

「繼續觀察，切記別打草驚蛇。上官這傢伙如果是魔宗，那事情恐更加複雜。」葦峨眉頭緊鎖，「如果魔宗出動，可能引來更大的麻煩。」

「軒轅那邊嗎？」

「嗯。」葦峨點了點頭，「軒轅那方看似中立正道，實則冷酷無情，表面上只要歸順正道都是同盟，卻總喜歡壓寶力量大的一方。他們內部有句話是這樣說，『改邪歸正易，由弱轉強難』。」

「這什麼話？改邪歸正才是最難的吧？」墨兜有些驚訝，軒轅號稱九界正道，內部竟然講出如此的話來。

「炭都啊，你說的沒錯。只是裝善很容易，假裝看不到更容易。」

「我明白了。」他點了點頭，「我會繼續監控。」

「墨兜啊……」

「兒臣在！」

「你會恨我嗎？」

「當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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