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神化 - 第三十章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清泉村─

在白光散去以後，鄭雨彤與林沂跌坐在一個碩大的佛堂內。一群四、五十歲的人正在觀音像前開著會議，每個人的臉上無不愁雲慘霧。

鄭雨彤與林沂捏手捏腳的靠上前，想聽個明白，畢竟她們要找出李珍珍的屍骨，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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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季收成還是慘啊。」說話的是李木，把一小戳稻穗放在桌前。

「這些稻穗一樣是空的。」張火拿起了來看了看，無奈地放了回去。

「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年大旱了，再這樣下去，餓死的人會越來越多啊！」坐在一旁的陳水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隔壁村也是這樣，聽說這方圓十里內，幾乎都是旱地，連咱們村內的井水也快枯竭了。」李木說道。

「再這樣下去，別說吃飯了，大家都會渴死！」張火忍不住站了起來，提高音量大喊。所有長老中，就屬他脾氣最火爆。

「這樣下去，村裡的人會不斷外移，會亂啊！」陳水也跟著站了起來，氣氛越來越高漲。

「安靜！」坐在正中央的男子喝令全場，這位男子名叫林金。是林騫的祖先，也是清泉村的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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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好像就是小沂的祖先吧。」鄭雨彤用手肘頂了頂林沂，打趣的說。

「在這裡看到自己祖先，感覺挺怪的。」她尷尬地笑了笑，還是緊盯著林金，想看清楚他到底長的什麼樣，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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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看上去大約三十出頭歲，長得面目端正，白臉紅脣，有一雙桃花眼，兩隻眼睛咕溜溜的轉，看上去就是個精明的人，氣質與村內的其他人截然不同，難怪那麼年輕就能當上村長。

「這時候村民亂，難道我們也要跟著亂嗎？」林金眼睛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馬上安靜了下來，不敢再造次。

「可是村長啊，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張火坐了下來，一臉無奈地說。

「我已經加派人手出村找水了，應該快有消息了。」林金心裡也沒一個底，每次出去十餘人，回來的都不到一半，剩下的人看來也凶多吉少。

「試了幾次都找不到，還平白損失那麼多壯丁，我看也是沒指望了。」陳水搖搖頭，一臉不看好，他一向就不希望林金擔任村長，嘴上無毛，辦事不勞。

「難道你們要離開祖先的根嗎？」林金瞪了陳水一眼「先試試這個辦法，等這批人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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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佛堂外的門被撞開，引起了眾人的注目，一位男子從門外跌了進來。

「阿狗，什麼事那麼急，冒冒失失的。」張火怒瞪趴在地上的阿狗。

「探……探水隊的人回來了。」阿狗喘著氣的往外頭指。

「尋到水了嗎？」陳水急忙地站起來問。

「水沒尋到。」阿狗失望的照實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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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水失望地倒坐回椅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失望的聲音，有些人甚至當場哀嚎了起來。

「水是沒找著，但是卻救了個和尚回來。」阿狗補充道。

「沒有找著水，卻多帶了張嘴。都沒飯吃了，還談什麼佈施？」張火罵道，用力就往桌上一捶。

「別在菩薩面前說這種話！」林金瞪了張火一眼，「怎麼說這個村也是拜觀音的，當心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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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摀住嘴，朝觀音像一拜。

「我們先看看再說。」林金領著眾人往和尚休息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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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雨彤與林沂也跟著大家一快走，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們掉進這個時空以後，都還沒被發現，大家好像都看不見她們似的。

林金領著村民一路往前走，心裡盤算著，是否能從和尚的口中探出水源，畢竟和尚是從外地來的，應該多少能知道幾處水源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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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了房內，見到床上躺了個年輕的和尚。和尚面目清秀，看上去是個頗具靈氣之人。

林金留下張火、陳水以及李木後，要眾人先行離開回家，他可不想太多人在這，人多嘴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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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鄭雨彤與林沂還是待在房內，反正也沒人看得見，她們不想漏掉任何珍貴的線索。

眾村民離去後，和尚剛好轉醒，從床上坐起。

「大師您醒啦？可有哪兒覺得不舒服？」林金笑容可掬的看著眼前的和尚。

「貧僧沒有大礙，多謝施主相救。」和尚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看得出漸漸恢復氣色。

「大師怎麼稱呼？」林金隨手倒了杯茶問道。

「貧僧法號醍賢。」和尚撐起身體，將雙手合十道。

「醍賢大師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們說，能辦到我們一定盡力滿足。」林金豪氣地說道，可眼神一轉又說，「可大師您也知道，我們村不是太好過，只能供一些粗茶淡飯，還請大師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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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施主能救貧僧，已經萬分感激了。」醍賢坐了起來。

「大師從外地到來，不知何故，竟會昏倒在荒野？」

「貧僧長途跋涉，路過此處，化緣困難，附近又寸草不生，不巧遇襲，體力不支才昏倒於荒野。」醍賢做了個揖，表達感謝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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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眼睛轉了轉，大嘆不妙，照這情況，想必要在這和尚身上尋到水，機會渺茫。

「敢問大師，一路跋涉而來，可曾在哪尋見水源？我們村裡可是急需用水啊。」林金苦著一張臉問。在他身後的陳水等人總算恍然大悟，明白林金留這個和尚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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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望向天空，合十一拜，「照目前這等情況，方圓百里內應該尋不到一滴水。」

林金等人的臉色如喪考妣，這麼說來，豈不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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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貧僧有任務在身，路過此地，發現此地寸草不生，惡氣罩頂，打算在此多作停留，了結村莊的劫難。」醍賢雙手合十，端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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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一聽，連忙跪下說道「活菩薩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您一定要救救咱們村子啊！」陳水等人見狀，也跟著跪在地上磕頭。

「施主快快請起。」醍賢見狀，趕緊扶林金起來。

「這一帶有一隻旱魃闖入，導致多年乾旱，貧僧為了要除此妖魔才受此重傷。」醍賢摀著胸口，舊傷還隱隱作痛。

「旱魃？不是殭屍嗎？這等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咱們村莊？」林金驚訝的說。

「施主說的沒錯，旱魃就是殭屍的一種，是一種成精的殭屍，這種殭屍往往會造成四周大旱，好在這隻旱魃已經被貧僧所傷。」醍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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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您真是菩薩轉世啊！」林金激動地握住了醍賢的雙手，眼淚縱衡。

「施主，雖然旱魃已傷，但並未根除，待貧僧恢復元氣後，要再往後山一趟，渡化這隻旱魃。」醍賢補充道。

「還要多久才能解決旱象？」林金用顫抖的聲音問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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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賢掐指算了算「等怨氣化了，可能還需要個一年半載。」

「這不行啊，村民已經沒有水喝了。」林金又是一陣眼淚。

「施主大可放心，水的問題倒也不難，貧僧一定會救幾位恩人的村子。」醍賢拍拍林金的肩膀笑道。

「真的？大師真的有辦法？」林金破涕為笑。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醍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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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一行人走出醍賢的廂房後，交頭接耳後，就散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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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醍賢大師所說的辦法，就是寶瓶了。」鄭雨彤與林沂也跟著出來，這次頗有收穫。

「我想也是，除了寶瓶應該不會有其他辦法。」林沂看了看天象，她也感覺到濃濃的怨氣，不是跳跳祈雨舞就能了事。

「只是那隻旱魃怎麼從未聽說過，這麼大隻妖怪曾出現在村附近，竟然一點跡象都沒有，後世也沒有留下任何紀錄。」林沂摸著下巴思索著，旱魃已經可以影響天氣，可知妖力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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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關醍賢的事情，都被林金抹去了吧。」鄭雨彤說道。林沂眼睛一沉，畢竟是自己祖先，被講成這樣還是會難過，她要用雙眼來確認，林金是否真的那麼壞。

「如果我們能阻止村民殺了醍賢大師，或許就能阻止之後的悲劇了。」鄭雨彤仔細盤算著。

「可是醍賢大師是要我們找李珍珍的屍體。」林沂提醒著她「而且我們無法改變過去，這裡應該只是醍賢大師的意識罷了。」

「沒差啦，反正先阻止看看，不行也不虧啊。」她拍了拍林沂的肩膀，要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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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醍賢與林金一同到了村民廣場。林金一大早就叫李木、張火等人給村民捎消息，廣場上擠滿了眾多的村民。

「聽說大師有辦法救我們村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現在的狀況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會是要跳祈雨舞吧？」

「拜託，那根本沒用。」

村民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好奇但又不敢太相信，廣場中充斥著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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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醍賢手中捧著一只金色綢緞包覆的包裹，並將其放在祭壇之上，緩緩地將絲綢解開，裏頭是一只鑲著金邊的紅色盒子，金線雕成一只觀音座像。

醍賢將盒子打開，裏頭是一只瓷器，將其緩緩地拿出，彷彿它是易碎的泡泡一般，動作既輕且神聖。

「秦兄，您交代過，不可將寶瓶現世，如今為了天下蒼生，也是萬不得已，我想寶器也會這樣選擇吧。」醍賢往空中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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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村民眼光都集中在醍賢的手中，彷彿看著希望一般，但是看到只是一支粗糙的瓷器後，明顯發出失望的聲音。

林金在後面看著醍賢的一舉一動，原本那漂亮的盒子讓他眼睛一亮，但是盒子打開後，那種像陶器又像瓷器的爛瓦破磚，著實讓他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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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賢將瓶子擺好之後，盤腿而坐，手結蓮花印，開始念誦經文。

「我們可不是來這聽佛講經的。」

「難道聽經就能忘記口渴嗎？」

「這樣就能讓作物生長嗎？」

「是一種望梅止渴的概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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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村民發現醍賢始終在念經，天空還是烈日罩頂，萬里無雲，一點都沒有要下雨的跡象，有人按耐不住開始躁動了。

林金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不會要打斷醍賢念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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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醍賢流下了兩行淚。林金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村民的鼓譟驚動了大師。

醍賢把兩滴眼淚，用佛力集中在手中，金光包覆淚水，就這樣浮在醍賢的手掌中，眾村民頓時鴉雀無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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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將兩滴淚滴進了瓶內，過沒多久，寶瓶竟有如噴泉一般，清泉源源不絕地從瓶內湧出。

村民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楞，緊接著是齊聲的歡呼，歡呼之後，紛紛跪地感謝醍賢的救命之恩。

林金則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跟著村民一同跪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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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觀看的鄭雨彤與林沂，同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像是看魔術一般，覺得驚奇。

尤其林沂更為驚訝，身為滅妖師的她，知道用水符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但是哪需要消耗非常多的靈力，而且生出的水不可能那麼多，多到可以解決整村水源的問題，這果真是一樣不得了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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