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能聽見聲音。但妳的語調，始終如一，跟離開前沒兩樣。溫柔，卻蘊藏著調皮，彷彿對一切都好奇、感有趣。
「所以，現在妳享受著真正自由嗎？擺脫掉被無數成見限制認知的現實世界，也許能夠更接近真正的自由？」
「沒有你，自由沒什麼用。」
聽起來，妳反而在責怪我了？
「『亂流』就是無數意識碎片，在無數歲月中累積的無數記憶，交織而成的無盡信息，無限制流動的地方。在那裡，沒有時間，所以就像一切都靜止一樣。也沒有空間，所以距離不存在。」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妳一串思想裡，用上太多的「無」字。這讓我有種錯覺，認為「無」與「時空亂流」之間，是一個絕對等號。
而且，妳還沒把話說完呢……
「無限遠與無限近之間並無分別。在我們看來，這裡似乎什麼也沒有。然而，只要會感受的，『看見』的應該是無窮無盡的光，糾纏不休的流淌舞動。」
「我什麼也沒看見。是我無法感受？」
我也分不清，是在自嘲？抑或，在向妳撒嬌？
嘔……
我對自己竟然有可能在向妳耍什麼鬼的可愛，感到抱歉。
我是連自己也給噁心了一把……
「若你真能無感，我們會放心得多。」
伴隨笑聲，妳說的話，我果然都中聽。
只是，都已經能夠跟妳對話了。我怎麼還留戀在心裡把心聲告訴妳？恐怕，我自己可能也在不知不覺間分裂出兩個韋雪靈了。這是怎樣一個狀態？抱歉，我真沒什麼概念。
幸好，我還是我，還是記得關於妳的一切，沒有一丁點的遺忘。包括，另一個妳……
「所以，還在章家的……」
「當然也是我呢。雖然，我是在離去後，才知道。也是那時，我才明白，到底章家的女孩是什麼。另一個我，知道得比我多很多呢。」
「別說得像妳離開是件好事。」
我的自我控制，有那麼的一刻，失守了。
無論現在的我們，是怎樣的一種聯繫。曾經每分每秘也鮮活在我面前的章曉晴，還是回不來了。
都已經是意識，又或者是靈魂在直接觸碰彼此了，卻也只能對話。這是在世界、在現實以外，或該稱之為以上的精神層面發生了本來就該不可能發生的接觸。然而，也就僅此而已。妳的聲音回來了。妳卻沒能回來。
妳其實是或不是依然以我能夠明白的方式存在著？
抑或，還是如我有足夠理智時所想的那樣，始終只是一抹幻影？
又或者，是另一個妳，在代替我所知道的妳，藉此機會，來撫慰我的心？名副其實，利用現在複雜又微妙的特殊處境，以靈感跑到我的心裡來，在那裡治療我心的內側，連我自己也發現不了的傷？
不同程度的再次接觸，這些年來我造夢也都夢過了遍。坦白說，我不怎麼在意那些到底是真是幻。情緒都被牽動了，讓夢後醒來仍在哭，也在笑。若這樣不過假象，我實在想不出理由執著於真實。
只是，如今，讓我接觸到的妳，已經超脫了真或假那種泡沫一樣的疑惑了。我確實不再介懷，妳與我，來到今天，是真是幻。因為，我的執著，已經被各種各樣似是而非，有關妳的情報，燃起來了。無論真假，我也要實現，讓妳再次站在我跟前，讓我能夠擁抱妳。
我沒有靈感。只聽見聲音，我也無法感受到妳的存在。若是存在，又會在哪裡？我與那地方的距離有拉近的可能嗎？聽妳剛才所說的，是沒可能吧。然而，妳的聲音卻適時鑽進我耳內。妳後來所說的，也否定了在這裡的時間與空間。既然沒有時間，距離也不存在，那麼我們其實是可以在伸手可及的近處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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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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