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進問的，當然不是眼神或抽煙的事，而是之前已開啟的話題。
「我亂猜的。」丁東立即坐直，重複郭書進剛才的動作，直勾勾地看進他雙眼。「看來我猜中了。你來美國，參加佔領行動只是伴菜，把東西交給在橋，才是此行目的，對吧？但你知不知道，你把那些交給他，等於把他推向災難？」
「怎麼會？那些只是一些基建合作方案和政府預算的草稿……」
話尚未說完，郭書進便醒覺過來，抿起嘴巴，再不說話。
「你知道那些東西，竟然落在宏圖第二把交椅手上，會引發甚麼樣的災難嗎？你嫌民眾對官商勾結的怨恨還不夠嚴重？」丁東一副了然在胸的神態，彷彿他本來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些東西是甚麼。
「在橋大哥不會出賣我……」
「當然！現在是你的無知，出賣了他。」丁東一瞬不瞬緊盯郭書進，把這男孩臉上的所有表情變化看在眼裡。
沒有一字虛言。
郭書進的臉色差點沒有戲劇化的變綠，張開口想自辯，卻強行止住。
「除非，在橋不是以宏圖財務總監的身分來接收那些資料。」丁東的視線稍微放鬆，笑說：「也對！他本來就不是會為利益而做這些事的人。可惜，別人只知道他是商界紅人……」
郭書進始終沒再張開嘴巴。
丁東也沒再堅持問些甚麼，反正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郭書進為某一非商業目的，以笨拙的硬本把資料交給連在橋，看來不是隨意選擇的方式。
那些資料本身，肯定非常敏感，以軟體交收的話恐怕會有洩漏的風險，反而最老舊傳統的方式，成功保密的機會反而更高。
連在橋有這樣的擔心，看來他們要防的人，擁有足以竊取任何軟體資料的能力。以分別前最後一番話來看，大概跟政府脫不了關係吧。
「要跟頂端那一群作戰，我祝你們好運。」
郭書進的戲份，似乎可以結束了。
相比起來，連在橋親自給他們的那個委託本身，才更加耐人尋味。
「章曉晴嗎？」丁東喃喃自語，說著尋人廣告上的那個名字。
這個很多年前已經消失的名字，應該不單是聯絡人那麼簡單吧。
車子到達機場，靜璇負責把郭書進送進去。
經過剛剛一輪變相的審問，相比起丁東，靜璇變得較能令郭書進安心，反抗的意識也會比較弱。同時，正好趁丁東這「之前的惡人」不在，她跟郭書進或許能夠好好的再談一談。
早已有深厚得彷彿與生俱來的默契，就算甚麼說話也沒交代，丁東也懂得留守車子裡，讓靜璇作最後努力。
不過，對於丁東來說，是否再問到甚麼別的事，已無關重要。他把聯想得到的東西和想法，透過手機，向「章曉晴」發送了一封報告電郵。
電郵發出後，今天的工作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明明說好是旅遊的！幹嘛還要這麼忙個不停！
真想好好的教訓靜璇一頓！縱然，丁東很清楚，論暴力，在靜璇面前，他大概只有捱揍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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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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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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