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辦法像你們一樣，所以我無法確定，那算不算是懲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種約束，也是一種限制。」
「就像囚牢。」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同意。縱然，我始終在意生死。離世，在現實世界，就是完了，什麼也沒了。雖然矛盾，卻是事實。我既在乎活著，也從來都感到，身體把我們給囚禁起來。
花夕圓沒有和應，也不多說什麼。她轉向第四幅油畫。
那是凌聖的微笑。背景是認不出的城市，高樓大廈林立，卻都與巨樹相互糾纏。有點像某些末日圖像裡荒廢了的世界。然而，明念薇繪出來的，卻是繁盛。是大自然與人類文明相互融合的成果，而不是大自然逆襲，並侵蝕人類社會。
很微妙的畫面，透露出來的感覺，不像之前三幅。
凌聖臉帶微笑。很柔和也很溫暖的笑容。
但，他的嘴角滲出了鮮紅。他的臉上爬著一絲一絲發黑的青筋。這是難以辨識的狀態。在我眼中，第一個感覺就是，他中毒了。而且，是能夠致命的毒。
這樣的觀感，與他臉上那抹笑容，非常違和。
這幅畫作與之前三幅都不一樣之處，就在這裡。明明在訴說著凌聖的死亡，他的坦然卻似讓死亡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意義。
若要說那是怎麼樣的意義，我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到足夠貼切的言語來表達。彷彿滿足？但這樣形容也太表面了。明念薇繪出來的，似乎要比這更多更傳神，也更真實。
也許，就像花了極長時間在闖關的遊戲，終於到了結局篇。凌聖似乎看見了極之滿意的通關畫面。甚至，畫面中還有他渴望看到的人物。
這是純粹想像延伸出來的所謂畫面感。明念薇畫下的這個凌聖，就是給出了近似正構成玩家通關那種超越滿足，兼帶成就感，甚至思念的感覺。
相比於現實中憑藉努力獲得什麼成就，在遊戲世界裡可以說是倍大，甚至放大十倍八倍的。只要曾經足夠投入遊戲的人，也許都能明白，身處其中的戰鬥，不是一場死後可以復活、完了可以重來的演繹，而是在闖蕩一個世界。通關，不是結束，而是象徵對一個世界的征服。
若是放在現實，凌聖那個太過欣慰的笑容，就像是戰勝了整個世界那樣。滿足得下一秒掛掉也肯定欣然。是比完美更要完美的句號。
那樣的人，帶著那樣的表情，若是阻止他赴死，那很可能是最殘忍的事。
「這不是邊界。不是你們的世界」
花夕圓呢喃似的說。
「是妳們的世界？抑或，是明念薇純粹憑想像構建出來的架空世界？」
「都不是。是世界以外的世界。有著最完美的人類，最先進的文明，被誤解過沉沒在大西洋以下的世界。」
我腦中立即出現一個傳說裡的地名。一個被稱為遠古失落的文明。
「邊界上的希臘，曾經有一個聖人，敘述過那個地方。也有邊界人認為，那地方在另一大洋上。你們也曾有文字記載。但那卻是對現代來說已經失傳的文字，所以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理解。於是，在沒有實質證據之下，那地方有至少兩個同樣成為了傳說的名字。」
「妳直接說亞特蘭蒂斯，又或是姆，不就好了？」
對於花夕圓的故弄玄虛，我就是忍不住的翻白眼，想要吐糟一番。
「因為，那兩個名字，沒有意義。正如，神，只是人的定義而已，對於真正的人事物，其實沒有象徵性。假如真要套用一個名字的話，那地方比較應該被稱為『雙子』。那也是最完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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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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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間尋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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