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魔力，自然也不會Jumper。要從這堡頂回到地面，雖然不是辦不到，只是比較麻煩罷了。我有信心不驚動誰，便能完成。這算不上讓我苦惱的事。
是花夕圓的態度，看在我眼裡，竟然讓我連一丁點的厭惡也萌生不起來。
甚至，看來呆呆笨笨的，以至於過度完美得讓我恐懼的容顏也可以忽略掉。若類似恐怖谷效應，之前是我標記為警戒線的憑藉。那麼，現在，她已把那條線給挪掉了！
我無法知道，也無從猜測，她是刻意這樣做的？抑或自然發生的？若是前者，我必須再度加強心裡的戒備，也得更頻繁的提醒自己。就算是後者，也證明了我的處境，就在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變得更為嚴峻。
迷失，似乎任何時刻都可能發生。
被無名人拉進思域裡，果然是找死的選擇。
「這是妳的回憶，應該有著妳所重視的人事物。妳拉我進來，為的是要我看看那些，然後認同妳？」
強調她的企圖，應該也算是對我自己的一個提醒吧。
「是，也不是。我們都是碎片，沒有連結，卻又強行擠在一塊兒，得把獨立也犧牲掉。所以，我想嘗試分享，想與你們共享一份記憶。」
花夕圓在說的，非但沒有必要性，也不可能是一個沒有情感的想法。然而，配合這種非常接近感性的話語，她卻始終沒有再如之前還在相對現實時所裝出來的情感表達。
是把她所熟知的模仿方式全都試過了，卻沒有一丁點如期效果，所以索性懶得再裝成是人嗎？又或者，她認為以真面目視我，我便會感受到她自稱已盡力表現出來的誠意？
也許，她在這回憶的時空裡，就是這樣的狀態。如她所言，只要她進行哪段回憶，便會維持當時的狀態。會是這樣嗎？僅僅就是這樣？
她輕輕倚在這堡頂邊緣的雉堞往外望，彷彿把腦袋埋進城垛那樣。從我的視角看過去，就只剩她半截上身與雙腿。她是連同兩手也探出去了。
我有點無奈。不，是非常沒奈何。只好同樣的靠在雉堞上，半個身子伸出去，這才能看得到花夕圓的臉。
她任何一點的表情神態變化，也是我現在的功課，怠慢不得。
呼——
明明沒有很高，風卻吹得挺寫意的。不知是否不遠處的宿舍裡，有寄宿學生在造早餐？竟然有陣陣久違的食材被燒焦的氣味隨風飄來。
若是撇掉姿勢上的尷尬，這樣的俯臥在兩面城垛之間，高度自然降低了一些，卻與堡頂上所有別的地方，都有著大不一樣的感覺。只是細微的差距，內外高低稍為變了一點點，彷彿就能讓人一下子融進了傾向大自然的環境，反倒遠離一直生活其中的人類世界。
「這裡的公學當中，這一所排不上號。又或者應該說，是在編制以外，卻固執的保留歷史留下來的規格。商政界有很多實權人士，都是從其他幾大公學出身的。從這裡出去的，則是像歌姬，像凌家女孩那種孩子。」
花夕圓似乎想讓我明白，這學府有何特別之處。但聽感卻像在依照資料報告朗讀出來。事實上，類似的報告，星童學姐也為我讀過不少。避免不了的比較之下，讓我再次體會到情感哪怕不是念能變體什麼的，哪怕是在一般人的世界裡，也非常非常之重要。
「這時候的她們，應該都比我還小吧。妳卻是已經畢業百年的前輩了。」
花夕圓白了我一眼。
竟然，翻白眼？
然後，彷彿把過程全挪掉，又似一部影片中間的剪接做得過分明顯。總之，她的姿態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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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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