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木偶娃娃》終 - 1.Occhio.

2080年．

不明的傳染病蔓延，後來因地球的資源枯竭，引發世界大戰。天氣也變得反常了，四季也混亂起來，早上是春天，中午是夏天，黃昏是秋天，晚上是冬天。

身為軍人的凌翼，在先前一輪激烈的戰鬥中，隊友都死去了，於是他只好暫時徹退，就在這時，他來到了一個城市，這座是因有戰亂而被荒廢的城鎮。

這時他的前面，出現了一個人。

「是誰？」凌翼連忙舉起了步槍，指向前方的人影，「先生？」煙霧散去，面前的是一個嬌小的少女。「是女孩？」凌翼放下了槍。

凌翼來到一個荒廢的城市，而她彷彿是這城市內唯一的活物。

凌翼也是看見這兒有一座比較完整的建築物，才走到這裡來。

「妳是誰？」

少女說：「我是機械人，我的名字是Pinocchio。」

「先生，你是來玩的嗎？那邊有一個遊樂場，以前有很多小孩到那邊玩。不過現在都沒人了。」

她明顯是不知道這一些年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

凌翼說：「Pinocchio，妳聽我說，這個城市不會再有人來了，因為人都離開了。」

「可是先生你－－」

「我只是路經這兒，妳明白嗎？」凌翼說：「我也會離開這兒的。」

Pinocchio不解的側著頭。

「你要到哪裡去？」

「溫室地帶，那兒是中立地區。」

「現在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戰爭。」他說。「戰爭，妳懂嗎？」

「喔？」Pinocchio問。「戰爭？不，大家會回來的吧？」

「大家都走了。」凌翼說。「妳也快走吧！」

「不，他們會回來的，他們說只是暫時的離開，之後會回來接我！」

「誰？」

「研究人員。」Pinocchio說：「他們會和我一起。」

這邊沒有人會接近的了，因已經是荒廢的城市。

凌翼打開背包一看。

凌翼問：「這兒有食物嗎？」

Pinocchio說：「旁邊是超級市場，先生可以去看看呢。」

凌翼先前就到過超級市場了，那兒已經荒廢了。

Pinocchio拿出了罐頭說：「給你。」

「這是我撿到的罐頭。」Pinocchio說：「大概是他們留下來的東西？」

「謝謝。」凌翼拿過罐頭，收在背包中。

「那麼，這附近有水嗎？」

「要水的話－－」Pinocchio帶著他到了一個儲水池。「幾天前，這裡下了一場大雨。」

凌翼一看，說：「這一些是酸雨，不能飲用了。」

Pinocchio說：「超級市場可能有水。」

「不是告訴妳沒有貨品了嗎？也許是大家逃亡時把貨品都拿走了吧！」

Pinocchio說：「是吧，那真是傷腦筋啊。」

凌翼想，這傢伙搞清楚狀況了嗎？

他看看背包，那兒只有維持幾天份量的水。

Pinocchio說：「先生，你看來很累。先到那邊坐下吧。」

Pinocchio帶他到了一排座椅前面，於是，凌翼坐下來了。

「以前來這裡的人很多，大家都玩得很高興呢！」

「妳說的是40年前的事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凌翼說。

「是這樣啊－－」Pinocchio說：「終有一天，這兒可以再繁華過來吧。」

到此凌翼一直沒有直眼看過她，當Pinocchio也坐下來時，Pinocchio豐盈的身段盡現眼前，凌翼看她與人類無異的外表。

Pinocchio眨眨碧綠的眼眸，一頭棕長髮隨風飄起，頭上有白色的羽毛頭飾。凌翼心想，怎麼她會被造得像人類一樣逼真呢－－

凌翼決定在這兒待個幾天再動身。

然後他慢慢地進入到夢鄉。

「先生在做美好的夢嗎？」朦朧間，聽到Pinocchio以歡快的語氣說：「那真是太好了，因為我沒有夢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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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翼睜開眼時，Pinocchio仍在他身邊，凌翼問：「我睡多久了？」

Pinocchio看了看手上戴著的精緻的計時器。

「先生，你睡了三小時了。」

早上，四周都是春天的景色。

Pinocchio看著醒來的凌翼，只見他拿起了一瓶透明的燃料喝下，精神恢復過來了。可是，依然沒有動力啊。「是燃料不夠嗎？」Pinocchio問。凌翼說：「燃料？妳是說水嗎？是啊，所以要找更多回來，不然連離開這兒的動力都沒有。」

Pinocchio問：「先生要那麼多燃料嗎？」

「是啊，」凌翼伸了伸懶腰：「最少要撐到一星期。」

Pinocchio指著凌翼的背包問：「那個叫罐頭的燃料好像不是很多。」

「是的，今天我打算再找一些回來。」凌翼語畢，就站了起來。

Pinocchio問：「先生，你剛剛有做夢嗎？」

「好像有，不記得了。」凌翼檢查好身上的物品，他也把步槍帶在身邊。

「夢是什麼？」

凌翼隨意的說：「夢就是人類在睡眠時不自覺產生的虛幻的思考、畫面、聲音和感覺啊。」

Pinocchio朝他笑了一笑：「那就是人類的睡眠模式吧？」

凌翼無奈地說：「也算是吧，但是睡覺不一定有夢。」

Pinocchio愉快地說：「我的睡眠模式都很短，運作的電源都是來自那座建築物。」

凌翼相信Pinocchio至今仍可以運作，都是來自建築物的後備電源。

也許可以在那建築物找得到什麼，但是，這一刻的凌翼相信食物比電源更加重要。

「這樣，找一點食物吧，什麼都好。」凌翼想了一想，又對Pinocchio說：「這樣吧，我們到民居去，找找有什麼可用的。」

「嗯。」Pinocchio說。「請往這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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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鎖上鐵閘的小型民居門前，凌翼拿出了鎚子，用力地敲了幾下破壞鐵閘的門鎖，然後打開了鐵閘。

映入眼簾的，是售賣化妝品的部門，在不同的品牌專櫃上面掛著的廣告海報已經褪色剝落，已經被搶掠一空，剩下空空如也的貨架。

地庫是超級市場，凌翼打算到那兒去。

「我的食物是電油。」她說。

「這裡可沒有電油呢。」凌翼仔細找尋所有貨架，只找到一些罐頭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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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上樓梯，只見是服裝部，凌翼也取了幾件衣服給自己，幾件厚外套，以預備晚上的冬季來臨。凌翼試穿上厚外套，想想有點不滿意，又穿上淺色的大衣。

Pinocchio說：「先生穿起這件衣服，很帥氣呢。」

凌翼心想機械人會懂這一些詞彙，讚美的句子，是想人類聽到會高興吧。

「Pinocchio妳也很漂亮。」

Pinocchio的臉上浮起了紅暈。「是、是嗎－－」

他順便帶了一些衣服給Pinocchio。

白色的長裙，Pinocchio看來很喜歡。

凌翼說：「請到更衣室穿上吧。」

Pinocchio說：「嗯。」就在更衣室換上了衣服。

Pinocchio由更衣室走出，看來更加地可愛了。

看見凌翼讚賞的眼神，Pinocchio輕輕的說：「謝謝您。」

凌翼毫不客氣地取走民居內剩餘的物資：食物、水、衣服、日用品等。

即使如此，也是十分稀有的。

他心想，大概可以撐個幾天吧。

凌翼說：「有點累，今早先到這裡吧。」

Pinocchio說：「是的。」

下一步，凌翼到達Pinocchio所說的建築物去。

建築物有灰色的外牆，已經相當殘舊，樓高五層，是這座荒廢的城市內，凌翼所見比較完整的建築物。

建築物的大門外的牆壁，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面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了，只隱約見到「研究所」三個大字。凌翼決定把這裡視為他暫時的落腳點，在這裡至少可以避開酸雨的侵襲。

凌翼走進研究所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他把背包安置好，將沉重的步槍放在地上。

Pinocchio站在他身邊，臉上掛著寧靜的笑意。

「對了，妳為何會在這裡呢？」凌翼問。

「我是負責向遊客介紹這座城市的導賞員。」Pinocchio笑一笑。

「喔？」

「這城市的遊樂場很有名，稱作樂園，」Pinocchio說。「我的出現是為了招待來這城市觀光的遊客。」

「以前大家在的時候，妳應該很喜歡吧？」凌翼說。

Pinocchio說：「是啊，以前有很多人陪伴Pinocchio呢，自從大家走了以後，我就一直在這裡等待，等待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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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occhio，妳明白了吧？大家都走了。」凌翼說：「這邊不適合我們人類居住，大家都已經續漸搬到溫室地帶去了。」

「人在絕望中垂死掙扎，以爭奪地球上僅有的資源。」凌翼說：「他們不知道，在溫室的外圍生存，只有被滅絕的份兒。」

凌翼說：「不知何時毒氣會飄來，食物用盡，我也要離開這兒了。」

凌翼說：「我們這邊處於劣勢，就快要投降了。」

Pinocchio半懂不懂的。「是嗎？」

凌翼說：「來吧，跟我到中立國去，至少不用當對方的俘虜。」

Pinocchio說：「如果先生要去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因為一個人的話，實在是太孤獨了。」

凌翼說：「那麼我們一起離開吧。」

Pinocchio說：「走之前，Pinocchio有一個請求。」

「什麼？」

「Pinocchio想先生找一種物質，是人類才辨認得到的。」

「有什麼用？」

「不知道，但是對Pinocchio相當重要的物質，研究人員說，只要加上這物質，研究的成果會更加出色。」

「好啊，在哪裡？」

「在研究所的地下室。」

走下樓梯，兩人到達研究所的底層。

在地下室，文件散滿了一地，各種物品擺放得亂七八糟。

凌翼走進去，他俯身拾起了文件，然後又把放在桌面上的一堆文獻全部拿走。

凌翼急忙地看了文件的內容，記錄有關PINO的資料，原來那是為了令機械人跟人類更加相似而研發出來，一種稱為「PINO」的晶片，但是，這晶片仍在測試階段，未知會做成什麼後果。

凌翼心想，這一些大概是科學家們在離開時，來不及拿走的文件和資料吧。

在一片凌亂中，凌翼拿起了一個箱子，他打開箱子，冒出一個虛擬視窗，投影出有關箱子的資料，那就是「PINO」了，他在內找到了一塊晶片。

凌翼不禁把目光投在Pinocchio身上。

如果給了Pinocchio，可以讓她的行為更像人類，但是不知道會否對她做成損害。

凌翼又想，怎麼了？竟然開始擔心她了嗎？

凌翼決定對她說謊，他說：「這一些不過是普通的東西，沒有妳所說的物質啊。」

Pinocchio看了看他，只是說：「那不要緊，我們先到一樓吧。」

凌翼說：「我會找給妳的。」

Pinocchio走在凌翼前頭。凌翼抱著一堆文件和那個箱子，走到研究所的一樓。

兩人回到研究所的一樓。

凌翼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放進背包，然後拿出了紙和筆，在上面畫著。Pinocchio說：「您在做什麼？」

凌翼說：「我在畫地圖，預備明天要走的路線，我會採取最安全的路線走。」

「先生不用睡嗎？」Pinocchio注視著凌翼。

「不用，我習慣了。」凌翼專注地畫地圖，沒有留意到她的目光。「就算是睡著，也不可以睡得太熟。」

「我擁有全球定位系統，可能可以幫助先生。」Pinocchio熱切地說。

「嗯，很好。」凌翼不管她，仍在畫地圖和筆記。

Pinocchio坐在椅子上面，一手拿出了電線，電線的另外一端連接著精密的儀器，Pinocchio開啟了儀器。

「晚安，先生。明天早上八時，我會起來。」Pinocchio將電線接駁到耳朵內，她合上眼，進入了睡眠模式。

凌翼畫好了地圖和路線，放在背包內，然後很自然地解下了軍外套，披在Pinocchio身上。

他走到玻璃窗前，往外望，只見一片茫茫白雪。

不知道Pinocchio會否真的跟上來，無論如何，凌翼決定，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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