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寵物比較熟悉，而且想知道噹噹生活如何的也是他。」芷希說：「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整天瞎擔心。店裡每賣一頭小狗，他便總愛不斷打聽賣出的小狗活得怎麼樣，主人有否善待牠們。很多事情，他也沒所謂，唯獨對小動物，他便會很神經質。」
芷希也搞不清楚，她把話說得這般詳盡，到底是為殷薇解答問題，抑或是為一典解釋清楚。
「我明白了。」殷薇輕輕點頭，就這樣把話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芷希只好識趣離開。
「妳還沒收錢。」殷薇放下噹噹，把早已準備好的錢從口袋裡掏出來。
「可以讓我請妳嗎？」當芷希見到叫外賣的客人竟是殷薇的時候，早已有這打算。
「不好。」殷薇木然把鈔票和零錢遞到芷希面前。
芷希唯有張手接過。
目送這總愛「學姊學姊」喚她的女生離開後，殷薇苦笑嘆息。
要到何時，才可以像芷希一樣，整天掛著燦爛笑容，輕鬆地跟每個想認識的人交談？感受過芷希令人舒服的親切態度後，殷薇更清楚她自己給予別人的感覺有多冷硬無味。
這一切，只能怪自己得了個奇怪的過敏症。
幾年來，殷薇一天比一天不快樂，也一天比一天不服氣，不甘心被怪病控制她的人生。沒奈何，每當她想不理過敏反應會否出現，堅持想要回復自我的時候，總得付出沉重的代價。
殷薇走到電腦前，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地拍打鍵盤，送出一個離線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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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薔薇：醫師，我的病會好嗎？
一片藍：這是妳幾年來第一次提出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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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醫師的回應來得這般快，殷薇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當年，認識醫師，在醫院見過幾次面之後，她們仍然一直維持聯絡。
她們一起研究過發生在殷薇身上的過敏反應。
當年除夕夜病發前發生過的事情裡頭，她們找到一條線索。
那是殷薇出院後，第一次與醫師見面。她在醫師的寓所內，安躺在巨型豆袋式的沙發上，回憶除夕夜與初戀對象阿峰約會的情況。
「……他跟我說：『過去一年，妳變了很多。我能夠從妳身上，看見不快樂和寂寞。為甚麼把自己收藏起來？我只想妳愉快。』」
「然後，妳接受了他？」醫師的語調帶著強烈的催化作用。
「其實我對阿峰，在很久前便已有好感。他很有主見，但又不失溫柔，也願意靜心聆聽別人的說話。這樣的男生，已經很少見。」殷薇兩眼輕輕閉上，細味回憶，嘴角牽起帶點甜蜜的笑意。`
「本市確實已很少男生願聽人說話了。所以，妳深思熟慮後，認為值得跟他交往？」醫師繼續以她特殊的說話方式，引導殷薇說下去。
「我當時相信，他有能力好好照顧我，也不會介意我有個怪病。」殷薇的眉頭突然緊皺起來，「我對他點頭，他牽上我的手，一切彷彿天旋地轉，彷彿下一刻發生甚麼事也沒關係。我幾乎因感動而哭起來，那一刻，我完全接受他了。但就在那時候，天旋地轉不再是一種美妙感覺，我開始真正暈眩，呼吸不再順暢。過去大半年沒有復發過的症狀，一下子全跑出來。」
殷薇的身體跟隨她的記憶顫抖，一點一點冷汗沿她的額頭臉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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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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