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始作俑者，是當時也在現場，卻還沒成長起來的凌沁。她的魔力失控了，近乎無意識的以Shadow轉移澄音還沒覺醒的MagicVoice，並讓全場所有人彷彿感染了同一樣的病毒，更同時發病劇烈傷痛起來。
那時候的小凌沁，不單是控制不了自己突然爆發的魔力。她自然是被利用的。
明芳很清楚自己的記憶在那之後被調整過。所以，她能夠記得的只是接近萬人魔鬼般的呼喊聲。而且，也是因為眼前的情景，強行喚醒她沉睡多年的記憶，她才會想起來的。
實在太相似了。
多個時空的世界，相互保證毀滅原則下的恐怖平衡被打破，核戰防衛與反擊的全球連動系統被觸發了。這對此時完全是個旁觀者的明芳來說，當然沒有實感，卻勾起她的想像，幻聽似的在大腦響起了層層疊加的魔鬼吶喊。
能夠如此真實的想像出來，很多時都是因為曾經在某時某地有過同樣的經驗。最終站事故，就是這樣跑進明芳腦子裡來的。
「沒想過，會讓妳看見這些。」
終澄從後環抱明芳，把臉龐埋在明芳的頸側輕輕廝磨，似在安撫她的情緒。
縱然，明芳自己也不知道，亦不懂分辨，此時此刻的她是怎麼樣的一種情緒。
複雜，是自然的，也是沒有意義的形容。
單一的悲哀，似乎是理所應當的，卻不足以說明她此刻的感受。
夾雜著的，婉息？慨嘆？傷心難過？也許都有一些。
甚至，還有截然相反的倖災樂禍！
理智上，她自己也無從解釋，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那一部分的意識，似乎就像忽然決定站在世界的那一邊。在世界的角度看來，人類的確是咎由自取，幾乎沒有值得同情的地方。抗從人類社會出現，自毀便已是最終必然的結果。哪怕有人倖存下來，再次發展過後，同樣的結果也是注定發生的。
在人類的立場來看，社會與文明的發展，無可避免的剝奪了世界的血肉，但那肯定不是他們的初衷。只不過，就是這樣發生罷了。不是大多數的人都自負擁有智慧，便有意識的踐踏，並對大自然予取予攜的。然而，千年、萬年，甚至千萬年、億年以來，徒具智能，卻對此種狀況不作為，讓任何在世上出現過的物種，似乎也脫不了關係。
宗教有原罪一說。那在每個人誕生之時便存在的罪孽，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或主解下的無差別懲罰，而是生命活著本身便必然附帶身上的。那可能是物質世界裡早已被設定好的。既然要像過去億萬年來般發展到今時今日，大自然的犧牲是必要的。沒有負擔這份罪過的覺悟，絕大多數人依然活得心安理得……
只不過，世界根本用不著發動什麼天然災禍，有或沒有罪疚感的人們，也會自行選擇自相殘殺。就似人類社會是建造於大自然的犧牲之上一樣，某些人的成就也是不得不踏在同類的犧牲上完成。毀滅，似乎就是人類擺脫不了的本性。
明芳對這些的深刻感受，很大程度是來以前身為章家英員所經歷過、見證過的種種人間殘酷。然而，事實上，她不是人。站在世界的一邊，變相處於人類的對立面上，對一個非人來說，大概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她仍然選擇作為一個人的待在這個世界上。暫時來說，她沒有跑到世界以外的打算。縱然，遊走時間，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實在不能說是腳踏實地好好的在地球表面上活著。
「不同自責什麼的。我雖然記不起那些時空、在那些世界上活過的自己曾經歷過什麼。然而，她們的感受，我的心記住了。妳跟她們，沒有太多的不一樣。」
終澄在明芳耳邊輕輕的說。
「其實，我們不是想讓妳看見那些，才讓妳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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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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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間尋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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