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有點錯愕。畢竟，能夠無視一切的她，思域裡還是一片死寂，靈感什麼的更不用多說了。
「妳的心思，用猜的就可以了。妳是在擔心我把這裡的科技給帶回去，那麼變動之日真正降臨前的日子，大概就足夠妳們受了。對吧？」
「猜個屁。類似的顧慮，有或沒有這裡的東西也一樣，我已在她耳邊嘮叨好幾年了。」明芳沒好氣的說。
「科技什麼的，哪怕在這個時空的發展程度，還是與我所需要的，有一段頗為遙遠的距離。」終澄看了一眼自己跟始音相握的手，再轉往明菲，搖頭笑說：「那段距離，就算是這裡的人，那雙殿什麼的，似乎也只能依靠想像，才能跨越。」
「不是科技。但這裡卻有著非常值得她參考的東西。」始音在臉上牽起一抹讓人迷惑的笑容，緊接終澄，說：「那也是此時此刻，最讓我們困擾的東西。」
明菲在方木巧肩膀輕拍了下，意思意思的安慰一下他。然後，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走向其他遊人或信眾。她逐一察看那些人臉上靜止的表情，沒有放過任何細節。其中以人們的眼眸，最讓她重點觀察。
期間，她沒有回望終澄與始音，卻隨口似的回話。
似在接話，卻更像宣告。
「這裡的什麼……」她說：「是妳們需要或不需要的，其實不重要。我會在意的，不過是末日。又或是讓人們不再是他們的未來。假如，妳是為了變動之日作準備的話，無論是什麼，我也許都必須阻上妳。也許，就像現在這樣，讓妳們在這裡，一直陪伴我。這想法，挺不錯的。老實說，這裡要比原來時空好得多了。」
之前，明菲與歌姬之間，一直處於思域連結起來的狀態。她們的靈感互通，讓腦裡動的每一個念頭，在第一時間就相互傳達。某種意義上，共同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她們了解彼此的程度，早已遠超現實世界中，感情最要好的知己密友。沒有哪個閨密，可以對彼此坦蕩蕩到這麼一個程度，無論願意與否，任何想法都瞞不住。
在那樣的一個持續的情況下，除非在動念的同時就已深藏思域的隱蔽角落裡，又或是在思域連結起來之前曾有過的記憶與思考，否則她們對彼此無所不知。也就是說，無論說或沒說的，明菲與未來的自己，跟終澄之間，可算是最知己知彼的對手了。明菲對於變動之日的顧慮，以及她希望阻止的意圖，終澄自然也一清二楚。
只不過，來到此時此刻，靈感不管用，反倒讓明菲沒再猶豫，正式把話給說出來。這不單是一番話語。把話說出口之前，任何想法都是最真實的，卻可以因為種種理由而被動搖。那些理由，可以是好的，可以是為誰設想的，但同樣可以是惡劣的、因傷害、設計或誆騙他人而來的。那些改變，藏在心裡時，依然有被改變的機會。然而，當將之透過自主意願給說出來，宣之於口的同時，便像對自己下達命令，按下了「確認」鍵。
當然，一個念頭從萌生到實現，哪怕已經確認過，期間還是有很多改變的時機。然而，宣告的那一刻，卻肯定是心理上、心態上最為關鍵的瞬間。
若是沒有靈感交流的經歷，明菲自問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感想。
每一次張口說話，其實都是一場覺悟。然而，幾乎沒誰會有這樣的察覺，絕大多數甚至連想也不會想到那個層面。
現在，明菲其實是藉此機會，真正的表達立場。縱然，她似乎暫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卻也無礙她的堅決。
「孩子，妳的『靈資』還太少。」明芳只是失笑，有點沒好氣。她說：「剛剛才說過了，我對她的顧慮，她早已聽過太多。但沈音澄，偉大的魔音歌姬，無論身在何時或何地，都同樣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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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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