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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大玻璃前，透過玻璃，可以俯瞰泰晤士河。
邦造舉起手，拭去臉上的淚滴。
把手放到眼前，他看見小小的、暖暖的水點，有點疑惑。
他轉頭。身後是大得嚇人的空間，相隔很遠才看得見另一面的落地玻璃。一雙腳，彷彿本身有著生命，在邦造還沒意識到自己在想甚麼之前，已帶著他一步一步的走。
那邊的方向，應該可以眺望海德公園。音樂學院，就在那附近。
果然，縱使數小時內，便得乘坐航機離開倫敦，他仍是記掛著那小女孩。邦造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強制自己停步。
「你是否有甚麼煩惱？」
一個男人，在邦造身邊出現。
長長的紫藍色髮絲，軟軟地垂至腰際。一張感覺柔和，但輪廓深刻的臉龐上，有一雙極其深邃的淺啡色眼眸。筆挺偏長的鼻樑下，厚薄恰到好處的嘴巴，輕輕地張合。
「要回香港，讓你感到困擾？」
「凌老先生。」邦造的語氣，有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被稱為老先生，凌聖整個人卻沒有一丁點的老態。單看外型，大概誰也只會以為，他是三十歲上下的青年才俊。就算撇開外表，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充滿生命力，無論如何也難以想像，他已年過半百。
「邦造的困擾，也會困擾著我。可以告訴我，你因何事苦惱？」
「我只是一直無法明白，我們七人能做些甚麼？」
「真的不明白？」
邦造點了點頭。
「不久以後的未來，這個世界將會自我調整。天災將不斷湧現，引發無數人為禍害。在危難時，一些人將會顯現人類的文明成果，以及人性光輝的一面。但亦有一些人，只會愈來愈醜惡，展露最惡劣的人性。」凌聖帶著邦造，在這廣闊的空間裡，漫步。「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擁有能夠影響大部分人的力量，你會做些甚麼？」
「高唱『希望』，尋找『美好』。」這是邦造一早已想好的答案。
「這，便是我們要做的事。」
邦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跟隨凌聖的步伐，在這凌氏企業於倫敦的總部大樓上，一步一步的走。
這個樓層，是凌聖的辦公室，沒有富麗堂皇的裝潢，簡約得就似個空置的地方。除了其中一面落地玻璃前，放置一張長得像會議桌的辦公檯外，就只有每一面牆依牆而建、古色古香的木書架，以及書架上滿滿的藏書。
邦造在過去兩年，幾乎把這裡所有藏書全部看過了。閱讀，是他這段日子以來，除遇見沈音澄外，最大的收穫。
「變動之日，是一定會來臨的。那時候，人們會為曾經做過的事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只是，我不認同。」
邦造把視線移離書架，投往凌聖那張無論誰也會由衷讚許的完美臉孔。
「沒有任何外在的力量要毀滅我們。我們是自取滅亡。」凌聖伸手，輕擁邦造的肩膀，似要藉此舉動，把他的悲哀情緒揮散掉。「但，與其等待變動之日到來，世界以祂的方式，以偏概全的為整體人類帶來他們無法承受的教訓，倒不如由我們向人類提供一個選擇。」
「為甚麼，是我們？」
「MagicVoice把七份最美好的禮物，送給了我們。我們，只是以她所送贈的，回饋這世界而已。」凌聖提起MagicVoice的同時，臉上表情回復絕對的柔和。「當時你跟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叔叔，一起見證了奇蹟。可能你還太小，所以記不起來吧。」
邦造沒有忘記。
那時候，他才剛懂性，三歲不到，卻不得不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
邦造隱約記得，他自己，還有他的家人，全部被困在一所明明光潔雪白，卻似幽暗牢籠的醫院裡。他們不能離開，當然更加不能回家。
那段時期，他們每天也得服食很多很多的藥物，味覺似乎已經失去了；醫護人員隔天便會為他們打針，有時是施針藥，有時是抽血檢查……
邦造沒可能忘記。縱然記不起細節，但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那時的痛苦。
直至一位天使似的姐姐出現。她很會唱歌，每次聽見她的歌聲，邦造便會覺得身體再沒痛楚。
「辛苦你了。」除歌聲外，邦造還記得那位姐姐曾經這樣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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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19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8DdgKrXi
《川日誌》19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KEZ8Xt1Q
【魔音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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