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四章節六之心的旅程（五）

上一篇前情提要：

亞瑟在聖安克多的揭露下，想要追尋西爾克雅過去的腳步，希望能探詢關於「復活」的秘密。然而，那地方遠在另外的宇宙次元，他必須得穿梭黑洞抵達。

他與薩洛梅在穿越黑洞之間遇上不速之客，那顯然並不正常，牠們對亞瑟的飛船發動攻擊……

薩洛梅情急敲下控制台，螢幕上方出現一串字語。他們聽見外頭發出機械啟動的聲音，投影出的指示條攀升。

這操作果然與摩哈羯帝及雷神相似。

「你這老粗真行，怎麼總有新花樣。連這樣都讓你搞出來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薩洛梅見亞瑟一臉嘲笑，嘴角抽動大怒。「那接下來呢？快點告訴我該怎麼做！」

「你不是一直很想追求刺激感？」

「噢，我的恩薩爾。都第幾部了，還在刺激感？」

亞瑟立刻沉下臉色，眼神冷淡地撇向薩洛梅前方投影上面一圈紅色的閃爍圖樣。「那還不趕快碰下去！」

薩洛梅大叫之間瘋狂觸碰圖示，他根本不想理會出現的指示是什麼，只期待飛船能儘速發射武器──事實上他也可能看不懂。

飛船終於回應它的請求，機敏閃避怪物的同時瞬間發出兩條微弱光線。

這武器顯得薄弱，光線兩端帶著發出雷閃的光球，它在扭曲的空間內呈現旋轉的模樣而且移動的速度異常慢，怪物們很靈巧地閃躲過了。

「就這樣？」薩洛梅雙眼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亞瑟對薩洛梅聳了聳肩。

霎時，光球看似飛過怪物的身邊發出了許多被扭曲的光束，像是甩動的長鞭，將其碎裂成塊。然後，它又折返，擊中環形飛行物的尾端，頓時火光四射。

那波攻擊令怪物群發動更猛烈的攻擊，牠們撲向飛船。

兩人的神經再度一緊──

「恩薩爾吶，快閃吶！」

「別吵！我也想吶！你去叫黑洞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大一點！」

一頭怪物從他們面前奔來，張開血盆大口。但在下一秒，那頭怪物的頭顱瞬間被一團光球從後腦擊碎，噴灑到他們飛船上的血肉瞬間變成一條細長的血痕，消失在黑洞內。

「怎麼回事？」

亞瑟朝他尷尬一笑。「看來那武器可不簡單。」語落，他察看投影出來的螢幕，理解了那武器的作用。

那光球恐怕不是擊中之後就會消失，而是分裂出更多光球，更像鏈式反應。

此刻的投影屏幕充滿密密麻麻的光球。光球接觸的瞬間會讓物體爆炸，巨大的環形飛行器承受不了光球的襲擊，發出火光。

頃刻，被擊毀的飛行器猶如黏土般被拉出一條細長的光痕，那些碎片也是。它被強大的重力撕扯，在悄無聲息之間漸漸崩潰。

「噢、噢──」薩洛梅驚恐大叫。

一塊龐大的環形飛行器碎片從飛船上方飛過，它被拉扯後的絲線像是慢動作般在他們面前上演。它被撕開的過程中可是清晰無比。那些怪物失去它的保護，如綻放的煙花般爆炸，化成一條血絲，連骨頭都不剩。

隨後，加速的時空將它們都拋在飛船後方。

「那、那個東西是什麼？」薩洛梅驚訝說道。

「我不知道。」

亞瑟在驚險後長舒了口氣。他壓了壓腫脹的腦門，再度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樣真的不行！他覺得應該是要好好研究這艘飛船的功能了，但那些煩惱的事後檢討隨之拋諸腦後。

兩人眼愣愣地呆望著前方，然後薩洛梅又再問了一次相同的問題。

「亞瑟，你覺得……那些怪物是不是在保護那座環形飛行器？」

「有這麼可能。」亞瑟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但後面，我感覺牠們可能不是單純的怪物，牠們好像知道環形飛行器有力場可以保護他們……」

「那還真恐怖！」薩洛梅隨後恐懼地斜視亞瑟一眼，「嘿，如果我們沒有毀了那艘，那……牠們不就往我們那裡去了？噢，我的恩薩爾，其他的次元世界有能力可以穿梭黑洞嗎？除了斐利斯之外。」

「你要不要回去問問薩斯吉？」亞瑟扯起無奈的嘴角，瞪了他一眼。「放心啦！有路尼斯在！而且牠們也不見得能到我們的世界，也許在中途就會前往另一個分歧點。」

「最好是這樣！」

亞瑟哼笑地聳了聳肩。其實，他內心同樣擔憂，但以那些怪物的數量，不足以造成世界的危機。隨後，他將那份擔憂的心思轉移到眼前的目標上。

此次過後，前方的掃描投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樣的東西。

許久後，黑洞內的時空似乎加速得更快，飄過的光塵變成細微的絲線從畫面流過，飛船發出的光線都被拋在後方。

兩人終於放下緊繃的情緒，準備攤坐在座位上的那刻，薩洛梅的螢幕上再度出現紅色光點訊號。

他們再度面面相覷。

「還來？」

果然，眼前又迎來一批同樣依附在環形飛行器上的紅色怪物。亞瑟開始懊悔浪費了那點研究飛船的時間。然而，幸運的是，這次黑洞的時空沒有捉弄它們。

兩方彼此像是快速交錯的行駛車輛。

而亞瑟在極短暫的時間內，撇見在那裡的幾架環狀飛行器中混雜一艘熟悉的戰艦。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艘舊式的埃耶洛戰艦。

「嘿，老粗。你有看到嗎？」亞瑟轉頭，薩洛梅像是被設下定身咒，動也不動。他推了推後者。「嘿，你不會這樣就傻了吧？」

「不……」薩洛梅拍打胸口，從那裡掏出菸管。「我的恩薩爾啊，我得壓壓驚才行！」他點上煙管後，雙眼放空。

亞瑟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那艘戰艦的確很令人吃驚，但你的反應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什麼戰艦？」

「你沒看見？」

薩洛梅眼神呆滯，終於想起他手中的煙管，隨即抽上一口。「我無法想像要怎麼面對那麼龐大的一群巨獸。」他呼出一口白煙，慵懶地坐在椅子上。

果然，他真的沒看見。

「噢，拜託，我在跟你談論戰艦吶。」

亞瑟再度斜瞪了薩洛梅一眼，深吐口氣。

「嘿，老大，」薩洛梅不服氣地推了亞瑟的手臂。「這裡可是黑洞吶！你也看到那些被我們打掉的東西後來怎麼了。不是嗎？」

「是、是。我的土匪之王。」亞瑟沒好氣地看向薩洛梅，「雞同鴨講。」

不久之前的擔憂再次浮現在兩人心上，但他們沒有回頭的方法，也許正如亞瑟內心的想法──牠們這些數量不足以引發任何多大的傷害；也許，牠們不會朝著自己的世界前進。

周圍漸漸地亮起來，如果盯著旁邊看，那不規則的旋轉足以讓人作嘔。片刻，他們闖進如薄霧般的區域，四周的亮度讓人眼瞎，所幸眼前的投影幫他們將低亮度。

這裡就是這麼詭異。

片刻後周圍瞬間無光，只有一絲光線從他們身邊飄過，細小的塵埃打在重力罩上發出巨大聲響，如雨落在鐵板上滴嗒作響。那往往是即將脫離前的徵兆，他們在上回趕路的旅途上──逃離斐利斯──已經體驗過無數次。

黑洞的中心噴出一道光束，一艘飛船從那裡被噴出，朝遠方的星系快速飛去，在黑暗的夜空劃下一道銀痕。

「噢，終於……」薩洛梅高興地拿出菸管，點了火。「這根菸是慶祝你第一次平安地把飛船開到了目的地！」

「你該實現諾言了吧？」亞瑟輕蔑地瞥了薩洛梅一眼，看得他一臉懵然。

「我說過什麼了？」

亞瑟嗤笑一番。

「哈，答應完就忘記了？有人不是說要把名字倒過來唸？」他再度隱隱發笑，「那也才多久前的事？梅‧洛‧薩。」

薩洛梅的臉色頓然扯下，非常不服氣地把鼻翼撐大。但比起名字倒過來唸，他更希望亞瑟打消念頭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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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日的航行，飛船終於導引他們來到一個擁有八顆星球的星系，這正是聖安克多提供給他們的座標範圍內。亞瑟這兩日稍微摸透了這艘飛船的操作，它的功能遠超他的預期，尤其是堪比大型戰艦的遙測探測器，讓他們得以更迅速地掃描整個星系，省去不少尋找適宜環境的時間。

然而，當初步掃描數據回傳時，結果卻令人失望。

星系中的八顆行星全都不適合生命生存──有的炙熱無比，地表被滾燙的岩漿覆蓋；有的釋放著濃烈毒氣，任何生物接近都會瞬間窒息；有的充滿狂暴的氣態風暴，足以將一般飛船撕裂；還有的被厚厚的冰層封鎖，連陽光都無法穿透。

亞瑟疲憊地靠在座椅上，任由身體深陷其中，目光呆滯地凝視著投影在半空中的螢幕。那冰冷的數據與影像彷彿在嘲笑他們的旅程白費了力氣，一種無力感逐漸滲入他的心頭。

「這裡……真的有那個地方嗎？」

亞瑟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要每一顆都找嗎？那我們可能會花上好長的時間。」薩洛梅懶洋洋地聳肩，「搞不好，和艾西特一樣，啪的一下就這麼消失了。」

亞瑟無奈地搖頭。「如果掃描器再沒有發現任何可行的探測訊號，我們就只能回去。」

「那最好，這裡還真無聊。」

薩洛梅漫不經心地玩弄著煙圈，心想，很快就能結束這趟毫無意義的旅程了。在他們的世界，這樣的星系除了那些專門探勘的商人和業者外，根本沒人想靠近。

然而，偏偏這時候，掃描器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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