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間再戀上你 - 《咫尺之間再戀上你》#11 消失了的心跳

「在幫妳點燃蠟燭呀！」阿赤沒好氣。

「黑漆漆的又聽不見聲音，阿赤很恐怖呢。」小藍竟然笑了起來！

真是的！剛才還在慌忙失措的，現在卻又嬉笑起來。

阿赤是徹底給打敗了。

蠟燭全給點亮，浴室增添了淡淡的黃光，很有點奇怪。

阿赤關掉電筒，準備要退出浴室外。

「阿赤，你可以閉上眼的在這裡陪我嗎？蠟燭光很詭異。」剛消失的驚惶聲調再次從小藍口中吐露出來。

阿赤開啟了電筒固定放在櫃上，把那皓白的光投到天花板上去，說：「這樣會好點嗎？從來只聽女生說蠟燭的柔和光線很浪漫呢。」

「放在睡房的蠟燭是浪漫，放在浴室的很可怕呀！」小藍理所當然的，重新站起來，邊說邊扭開水龍頭，繼續淋浴。

阿赤連忙把視線移到地上去，苦惱地說：「妳待我出去後才繼續吧。」

「都叫你閉上眼呀！」小藍若無其事的說：「我知道你不會偷看的。」

阿赤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緊閉兩眼，面向門外僵直的站著。

「妳像在誘惑我呢。」有感而發的，阿赤這樣說。

「誘惑你會直接把你抓上床哦。」小藍竟還在吃吃的笑！

「妳在考驗我的忍耐力。」阿赤苦笑說：「妳自己也常常掛在口邊，我很久沒有女人了，會突然表露『狼性』也說不定呀！」

「就是知道你不會……」小藍的聲音混雜著潺潺水聲，含糊地傳來：「你是……最…的人嘛。」

「妳說甚麼？」阿赤失笑說：「在洗頭便不要說話，洗澡時給水灌進口中哽死的，一定是本市有史以來的奇聞。」

「我說，阿赤是最讓人放心的人呀！」小藍說：「更何況，你又不是沒看過。」

水聲止住，水源給關掉，浴簾給拉開來了。

阿赤感到小藍走近來，他的鼻子中充斥著她的體香，還有沐浴露的香味。

小藍伸手越過阿赤的肩膊，從浴室門後的掛勾上取過了浴巾，然後她說：「阿赤！」

知道背後是光著身子的小藍，阿赤動也不敢動，他把兩眼閉得更緊，說：「怎麼了？」

「如果我還沒結婚，你又沒有綠凝，那我們前幾個月再遇，會不會再次走在一起？」小藍在後面套上了睡覺時穿著的背心和休閒褲。

「妳似在說我們現在的處境。」阿赤又感到自己的心在不自主的狂跳起來。

「說的也是，下個月後，我大概也跟沒結過婚沒兩樣了。」小藍笑說：「真想念孩子呢。」

阿赤慶幸成功的把話題轉移，他接口說：「是呀！我也很想看看妳的孩子，看看他有沒有妳那麼笨。」

「你才笨！而且是笨得要命呢。」小藍推了推阿赤，說：「你不是想我們整晚也待在這暗室吧？」

回到外面，光線充足多了。

阿赤伸了個懶腰，重重的吁了口氣。

才不過幾分鐘，他卻感到像是過了一整天。只是乾站著，怎麼卻似是打仗完了一樣，阿赤發現自己累得要命！

小藍用毛巾拭抹她仍未乾透的短髮，走到攤坐在沙發床上的阿赤面前，望向他卻沒有說話。

氣氛似乎有點異樣。

「妳不是又肚子餓吧？」阿赤根據時間和她的習慣，來預計她正在想些甚麼。

「就是說阿赤最了解我。」小藍咧嘴而笑。

跟小藍一起生活足有三個月了，他跟她對彼此的生活習慣似乎也已經很熟悉。幾乎不需要說甚麼，他們也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阿赤常常會想，這樣的默契從前曾否在他跟小藍之間存在過？

為甚麼十年來只維持聯絡，卻沒有見面，到再次相聚後，默契便自然出現？不過無論原因是甚麼，阿赤不能否認這是他由始至終最喜歡的相處模式。

或許因為他跟她太熟稔了。又或許他和她彼此之間也有著相同的心意，讓他們之間自然而然便心靈相通？

一星期之後，阿赤終於能跟綠凝見面了。

不過仍然很邪門！

那是另一個阿赤習慣性會向公司告假的日子，一年前的每一年，這一天他也會跟綠凝去一趟澳門，因為那是他們走在一起的日子，而澳門是他們初次牽手擁吻的地方。

那一年的阿赤跟綠凝跟一大群朋友相約到澳門短線旅遊，剛剛成年的朋友們理所當然的湧進賭場去，就只有綠凝不願跟隨大家。

阿赤在賭場中走了一會，對各式賭博既不認識也不感興趣，於是跟朋友說了聲便離開，穿過一個一個的賭廳往外走。

他沒有看見原本應在賭場外的綠凝，那時候手機又未普及，身為學生的他們極其量也只是擁有那些色彩繽紛的傳呼機。

阿赤的傳呼機是透明藍色的，他知道綠凝擁有的跟他那個是同型號，顏色是透明綠色。

聽說澳門大部份的地方，香港的訊號發射台也能夠覆蓋。他找到付款電話，嘗試打到綠凝的傳呼台去。

他留下了文字訊息，說出位置，然後等待綠凝的回應。

不久後，綠凝回應了…

『我也在市政廳。想見你，來找我可以嗎？』

阿赤記得自己收到這個訊息時，臉上是自然而然的漾起笑容。據後來會合後的朋友們所說，他臉上的笑容甜甜的像個懷春女人！

然而，當時的阿赤並不自覺，只是理所當然地，他會因為看見綠凝而開心雀躍。10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xbWKVXVl
他跟她相識在聯校的徵文比賽中，他們的作品也入選角逐那一屆的首獎。後來他們同時落選，卻認識了對方。

那時候的阿赤聽說，跟他分手後的小藍和那個她喜歡上的朋友發展起來了。

雖然他仍然無微不至的關心她呵護她，就是小藍也很樂意每當有任何開心不開心便找他詳談，然而在可行的情況下，阿赤就是不希望跟從前的朋友太接近。

當時的他根本是拒絕接收任何有關小藍和那位朋友之間的消息情報。也因此，順理成章的，跟綠凝認識後，她的朋友慢慢全都成為他的朋友了。

他跟小藍是同校同學，當初他們也是在同學們的推波助瀾下開始的。他跟綠凝不同校，卻有著同一群吃喝玩樂的朋友，那些朋友也一樣的大力撮合他跟綠凝，然而半年過後，阿赤仍然未敢跟綠凝走在一起。

或許是沒有勇氣吧，又或許是其他原因？阿赤就是覺得，要再開始一段關係，他自己很有點力不從心。

然而，那天在澳門市政廳的廣場上，當阿赤看見綠凝時，所有心理障礙似乎也在頃刻間煙消雲了。

四周也是人，可阿赤就是能夠清晰無誤的認出綠凝。

穿著碎花背心配襯一條翠緣色短裙子的她，叫他心動。明明從早上開始便一直待在一起的，但感覺卻在那一刻方才出現。

他走上前，跟綠凝相視而笑的，四目交投。自然得如呼吸一樣，他牽起她的手。10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hqIZPXjQ
從綠凝的笑靨上，他看見幸福。原來她一直也在等待他，在他們兩手相握的時候，他便知道了。可是他自己又如何？他是否也在等待那牽手的一刻？他不確定。當時的他只知道自己跟綠凝走在一起的時間，感覺總是輕鬆而舒服，溫馨而且很被重視…

十年過去，當中有九年阿赤跟綠凝是甜蜜恩愛似地在一起。每個相識或走在一起的週年紀念日，阿赤總會花盡心思的安排節目，製造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然而十年過去後，他才醒覺，原來綠凝需要的並非這些。

那究竟是甚麼是自己有所欠缺，而令綠凝沒有真正得到她想要的幸福？當他知道這個真相後，除了想知道那個他所欠缺的東西是甚麼之外，最想跟綠凝說一句對不起。

然後，終於他們有機會相聚了。

日子卻像是給刻意安排。

阿赤是習慣性的告假了。綠凝卻是非刻意的被公司安排不用當值。

今年的這一天，他們不再一起前赴澳門，相約的地點就是前陣子他們別後首次再遇的機場。

才剛見面，在機場內的麵館坐下不久，小藍的聲音便響起來。

不，應該說是以她聲音錄製的「叮噹！」短訊提示響起來了。

『阿赤阿赤！我們今晚去吃薄餅。』

『妳不是要超時工作嗎？整天只顧吃…』阿赤失笑，迅快輸入回覆的字句，發送。

「你跟小藍的感情真要好。」綠凝一逕的笑，沒有絲毫異樣。